战即(2 / 2)

说实话,此战藤月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对于摩多,她知之甚少,从未交手,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后招。思来想去,最终派人给青觉送了信,青鸾军如何选择,皆在他们自己。

没过多久,姑娘收到了回信。青觉不是话多的性子,回信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大字。

“战。”

力透纸背,铿锵有力。

姑娘不知道,这简简单单一个字背后是多少人的难眠。

青瑜知道藤月的来信整晚都没睡着觉,恨不得在院里跑上几十圈。

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眼下能够亲手围剿毕生之敌,还有比这更让人快意的事吗?

鸾羽比他稳重,藤月将一切全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他与青觉是执掌青鸾军之人,自然能够感觉到这背后的风起云涌。

晚风轻拂,鸾羽坐在院中,明日便要整军出发。猝不妨有人递上一瓶酒,听得熟悉的声音:“怕了?”

“怕?”他伸手夺过来人的酒瓶,嗤笑了一声:“青觉你还真是受青瑜的感染。”

“那你为何愁眉不展?”青觉难得话多问道。

“主上此番来信,想必形势严峻。”鸾羽眉头紧锁地说:“我曾暗中查探过,如今的阿尔斯勒残军,几乎由摩多一手统领,但是这么久,竟无人见过此人真容。不知底细,总是让人多几分担忧。而且我隐隐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我是担忧主上。”鸾羽将酒饮下,语气却不轻松:“也是担忧青鸾军。”

“但是你知道的,”青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青鸾军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们活着,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吗?这一次如果能拿下阿尔斯勒的头颅,我也算是有颜面去见已故的樊将军。”

“青鸾军三个字,不应该埋没在碧城的黄沙里。”

既与裴映洲将计划定了下来,藤月也就不多遐想,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训练好手中的这队人马。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藤月都希望他们日后在战场上能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孙虎已经连着一周都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迟了。此时休憩,他哀嚎了一声,倒在鲁腾身上,苦不堪言道:“这个新来的校尉,看着柔柔弱弱一个姑娘家,练起兵来真是毫不手软。我这一天天的,手脚都要练折了!”

那日过后,藤月手下的这队人马大多都噤了声,偶有不服管教的,被藤月几招就撂倒在地上。而且他们发现,这姑娘有一股狠劲,平日他们如何练,司徒校尉便如何,甚至更甚。

晨跑孙虎绑了两个沙袋,回头看见藤月绑了四个同他们一起跑,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笑话,他们可都是长年累月四处奔波的汉子,能比不过一个姑娘家?

队里的都是刺头,怎么肯认输,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着牙绑了四个。待到下训,没有哪一个不哀嚎着腰酸背痛、浑身乏力的。

说起来倒是有——他们的司徒校尉。

姑娘话不多,人是真狠。

除了晨跑,还有骑马射箭、招式练习,就是见多识广的黄富春,也没见过有人能样样不落,处处拔尖的。

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心服口服,老老实实跟着藤月。不服也不行,打的过人家吗?

直到今日,藤月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每天惨无人道的训练,而是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孙虎心中疑惑,便听姑娘道:“接下来有一场很重要的战斗,需要诸位与我一同前去。”

“只是此战凶险,九死一生。若有不愿之人,我会让你去裴统帅帐下,不强留。”

四下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有胆子大的,便问道:“敢问校尉,是何事?”

“留守满洲城。”藤月道:“不久后,昌平军会撤出城中。”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么几个人去面对摩多那帮穷凶极恶之徒?”那人语气一惊,问道。

“详细部署恕某不能透露,此事确强人所难。本校尉再重申一遍,若有不愿,不追究责任,可离开此队。”藤月对这群散兵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因此对方这种反应她也没有气恼。

“那校尉你呢?”听了她的话,一直不说话的黄富春突然问道。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平静的姑娘,听见她温声道:“我会留守满洲城。”

“既如此,黄某随校尉同去。”得了藤月的回答,黄富春突然笑了,跪下说。

“老大既去,我岂有逃避之理。算我一个!”孙虎挠挠头,附和道。

鲁腾也跟着点点头。他们三个算是刺头里的老人了,现下表现的这么积极,倒是让藤月有些措手不及。

生死之事,并非意气可比。她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慎重考虑,做出对自己来说最正确的选择。

孙虎:禁止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