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1 / 2)

期盼

“多谢可汗关怀。”裴映洲应了。

设宴是为藤月接风洗尘,也是让所有人看看,阿满虽出了尹州,依旧是尹州最受宠的王女。

如今目的已达到,裴映洲又应下要为藤月猎兽皮与采雪莲,尹州可汗心中快慰不已,想到姑娘舟车劳顿一路奔波,又有些怜惜地道:“阿满若是困顿,便先回去修整吧。回帐后,若有什么需要,再找你额吉与二哥置办,你在尹州曾经的物什,你额吉都给你备着,丝毫未动。”

尹州没有那么多礼节,在场的又都是尹州可汗的心腹与其余皇室,尹州可汗如此说,更是体现对藤月的偏宠,示意她可提前离席。

藤月在尹州长大,自是知道尹州人的性格,阿布总说,醉酒误事,因此不是逢年过节,皆不许将领饮酒。这些人平时被阿布管的严苛,好不容易能畅饮一番,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届时上了头,要与自己拼酒也不一定。

姑娘摇摇头,看到一边抱着坛子和旁人猜拳斗酒喝个不停的藤原,温馨好笑之余,又有些难以察觉的感动。

是尹州给了她第二个家。

藤月眼睛亮晶晶的,星子也匹之不及,恨不得像以往一样拉住尹州可汗的衣袖撒娇,如同所有被娇养长大的小女儿家般道:“果然还是阿布最宠阿满了!”

“怎么,你额吉和两位哥哥就不宠你了?”一旁的阈氏故作吃味地笑道。

“额吉…”藤月连忙讨饶。

“这感情好,额吉,你不宠她,可以宠我啊。”藤原打了个酒嗝,心想自己总算逃过一劫,话语未落,便听自己的亲娘捂着鼻子嫌弃道:“你一身酒气,还是去醒醒酒吧!”

藤鹰心中的郁气才不由得散了些。

阿满与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瞥向裴映洲,看见对方勾起的嘴角,又偏过头去。

果然还是看了糟心。

裴映洲倒没有想什么,他是发自内心地为藤月高兴。他见过她许多模样,狡黠的倔强的,强撑的悲伤的,唯独这般全心全意信赖旁人的样子,是他第一次见到。

不能再想了,他这般贪心又小气的人,再想下去,恐怕会酸涩姑娘为何不是如此依赖他了。

裴映洲将脑海里的想法驱散,听见有人唤自己。

觥筹交错,草原的夜也是热烈的,有人围着篝火跳起舞来,伴着不知名的歌调,威猛的汉子大碗喝着酒,自有一副豪情。

仿佛无人在意的角落。

裴映洲抢先行了个礼道:“今日多谢二哥。”

方才唤他的正是藤鹰。

大抵是男人之间的默契,裴映洲早早便察觉,藤鹰对藤月的关心,超出了寻常兄妹的范畴。

裴映洲的心中有些复杂。

毕竟藤鹰是真真切切曾陪伴姑娘走过那一段艰难的日子的。他缺席的时光,有人免她孤苦,免她无枝可栖。他感激藤鹰,也欣赏对方的磊落,所以不曾向藤月提及藤鹰的感情。

只是愈喜欢,便愈难以自控,从前所说,“愿做凤凰枝,与君归栖处。”恐难以践诺。

他只想做独有的那处凤凰枝。

藤鹰也是如此觉得。

自己与裴映洲,心照不宣,却算不上针锋相对。喜欢同一个姑娘,很难是朋友,也很难是真正的敌人。

“我并不是为你解围。”藤鹰道。

二人的目光于无声中交锋,又波澜不惊地结束。

“裴三公子恐怕不知,尹州除了这三关的规矩,还有一条,若是有旁人也喜欢这位姑娘,可在郎君闯三关时与之比试,最后端看姑娘会选择谁。”

尹州的姑娘尚英雄,以往也不是没有横刀夺爱的说法,藤鹰的话中带了些挑衅:“明日卯时,某在尹州的落胡林,静候郎君。”

说是猎兽皮,兽有多种,自是越珍贵,代表对这个姑娘的心意越重。

藤鹰有自信自己不会输。

“好。”裴映洲眼神没有丝毫闪避道:“此非赌局,阿满更不是你我争夺的彩头。希望二哥明白,这场试炼只是对王女夫婿的考核,无论谁赢,都要尊重阿满的选择。”

他面色淡淡,仿佛笃定自己能赢一般。

“那是自然!”藤鹰爽朗道,“时辰不早了,裴三公子早日回营帐吧。”

似是想起什么,他低声说:“既算不得成婚,怎好同榻?裴三公子这几日便睡在我营帐旁边的帐中罢。”

“忘了告诉你,苏公子与宋小姐也住在我附近的营帐里。”想起还在养伤的苏望轩,藤鹰也不卖关子,道:“苏公子与宋小姐身份敏感,眼下满洲动荡,内奸尚未揪出,不宜亮明身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