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法(1 / 2)

剑法

皇后薨逝已一月有余,魏青朝也被召回了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上奏的折子如雪花般纷至叠来,皆说的是立后的消息。刘皇后已死,中宫不可无主,最受宠的贤妃与身为安王亲生母亲的文贵妃便成了唯二人选。然纵使安王回了京,陛下那边依旧迟迟没有消息,众大臣心中也犯了嘀咕,魏明帝不会真的犹豫是否要立贤妃为后吧?

贤妃虽说曾有京中名姝之称,可宋成武已死,她又膝下无子,怎堪为中宫之主。但架不住陛下偏宠,一时也无人知道帝王心思。

魏明帝这些日子觉着精神恢复了不少,如今太子被发配去了皇陵,他也没了让对方即位的心思。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魏明帝也不想赶尽杀绝,若是他就此留在皇陵,远离朝堂纷争,自己大可以让他做个闲散王爷,看在皇后的份上,保全他最后的颜面。

心中既有了决定,远在满洲的安王便不可再冒险。满洲刘氏盘踞多年,有些脸面的人,都与刘氏有旧,若是魏青朝继续留在那里,难免不会有人暗中下手。

满洲的烂摊子……

思及此,魏明帝又有些头疼。而此时,裴映洲恰好给他解了燃眉之急。行军打仗,魏明帝对裴映洲的智谋并不担忧。

只是到底曾是世家子弟,何曾见识过战场的腥风血雨。他有些不放心,还是决定让萧贺去试上一试。

萧贺的武功魏明帝一向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守着郢都,恐怕萧贺早就被派了出去,只是裴映洲也是他看中的人,况且失踪的苏望轩,与裴映洲还有一层匪浅的关系。魏明帝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裴映洲这个机会。

至于裴家……

他身为帝王,岂有朝令夕改之理。魏明帝清楚,如今裴昭已死,裴家入了狱,哪怕翻案,也再不能如从前般呼风唤雨,让他们能如寻常百姓一般生活,已经是自己最后的仁慈。

裴映洲若是足够忠心,不是不可考虑。

雨打新枝,春江水暖,就连一贯冰冷的宫中也焕发出生机。宫外送来了几盆魏紫,眼下还不到时候,只堪堪生了几枝花苞,贤妃却照顾的用心,与宫外流言四起相比,贤妃宫中出奇的宁静。

“阿姊……”宋嫣然欲言又止。

私下里,贤妃是不欲宋嫣然唤她娘娘的。

“怎么,谁又在你跟嚼舌根了?”贤妃似乎毫不在意,兀自给花儿浇着水。

“眼下宫中都在传,阿姊…有意后位。”宋嫣然斟酌了一下,继续道:“他们还说,阿姊…是红颜祸水。”

是了,自刘皇后薨逝后,陛下除了处理公务便是宿在贤妃宫里,对文贵妃依旧不咸不淡。隐有流言传出,说魏明帝欲立贤妃为后。

贤妃听及此,也不恼,笑道:“红颜祸水?他们倒是看得起本宫。”

魏明帝为何会一直在自己宫中留宿,贤妃比旁人看得清楚。她与魏明帝年少相识,刘皇后连着裴太傅的死,让魏明帝心中生了情绪,借她聊以慰藉罢了。

真是可笑,人死了才作这副情深义重的模样,人活着却千防万防。

贤妃心中暗嘲魏明帝的可悲。魏明帝也隐隐试探过她:“姝华与朕同心同德数十载,是朕一直委屈了你,如今后位空置,朕立你为后可好?”

这话贤妃哪敢接,连忙跪下身道:“陛下待臣妾极好,臣妾此生能常伴陛下左右,已是莫大的福气。至于旁的,臣妾并不看重。”

“臣妾如此说,并非无欲无求,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陛下心中有臣妾,臣妾便万分快意了。”

魏明帝便笑着紧握住她的手,往后再没提过立她为后之事。

之所以现在还不立新后,是因为孝期未过,加上他心中主意魏青朝,自然要多为安王母子打算,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还有一事,裴映洲将代替安王去满洲平叛。”宋嫣然道。

贤妃点点头,裴映洲离京,未尝不是好事,若是立下战功,日后在朝中也可有一席之地。何况她听说,裴士诚越狱,想必是太子的手笔。太子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夺走,而他在京中明里暗里还有多少势力,亦无人知晓。

如今离京,倒是能离开这一坛浑水,何况青鸾军……未必不能助其一臂之力。

“陛下应允了,只是…”宋嫣然顿了顿道:“让萧统领试试裴三公子的功夫。”

哦?

贤妃倒是不曾听说过裴映洲会武,一时也有些好奇,何况萧贺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裴三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演武场中,萧贺一袭黑衣,话语带笑道。

“如果可以,在下本不想与萧统领相见,更不想与萧统领兵戎相见。”裴映洲没有理对方的示好,径直道。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萧贺嘴角勾起,“毕竟我与阿满……”

“萧统领!”裴映洲话带警告,打断了萧贺的话。

“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如此,裴三公子可要集中注意力了。”萧贺双眼微眯:“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

然而下一秒,他看见裴映洲手中的剑,瞳孔放大道:“你会使剑?”

不怪萧贺惊讶,毕竟所有人眼中,裴映洲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通骑术已是不易,如何能与久经沙场的萧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