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给我打电话,忘记了?”
沈序说。
“我本来想给酒店前台打电话的,一直打不通,当时头晕眼睛花,可能不小心按错了。”
她讪讪。
其实第二天早上她看见通话记录了,时长一分二十秒,并且完全断片,忘记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当时差点烧得神智不清,不可能在这一分二十秒的时间清楚说出自己的酒店地址并让沈序过来找她。
“所以我说什么了?你为什么会来?”
姜明月穷追不舍。
“你在哭。”
沈序本来也没打算隐瞒。
这句话噎住姜明月,好半天她才缓慢开口:“这是什么理由……”
大家不是都说,在成年人的世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其实有时候情绪上来也想掉两滴眼泪,可是根本不会有人哄她安慰她,不仅让自己尴尬反而让仇者更加痛快。
只有姜韵会在工作手劄写,离别时看见女儿流泪,心都碎了。
唯一会因为她掉眼泪而心痛的人不在了。
所以她很少哭。
即使是现在,她仍然强撑着给自己找理由:“我那天只是太难受,烧糊涂了。”
沈序替她掖被角,并不打算反驳她。
手背划过她脸颊,余温尚存,姜明月想起两人在山上的相依相偎,喉咙有些发紧发痒,她呼吸紧张急促,好像有只蝴蝶就要挣脱束缚从她口中飞出。
她终于鼓起勇气捏住沈序一根手指,心里十分没底地问他:“沈序,你在山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沈序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可事实上沈序从来也没说过喜欢她。
每次两人面对这种话题,总有一方逃避。
或许沈序只是觉得她可怜呢?
姜明月迈出试探性的一步,说的话仍然留有余地。
如果沈序想装听不懂想回避,他们在山上说过很多话,这个问题太容易糊弄过去。
那她也知道答案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几秒,然后沈序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我的意思,我喜欢你。”
他听懂了,并且认真回应她。
说话语气很郑重。
姜明月不管不顾起身抱他,真正一起经历过生死后她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跟沈序说她想安静死掉。
但在下定决心赴死之际,她心里仍然有一丝留恋。
沈序。
她眼睛发酸,又有点想哭,然而几秒后她也确实抱着沈序小声哭起来。
因为她知道沈序会抱她哄她。
不再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软弱成为别人的笑话。
面前的这个人只因她流泪就夜赴百里,还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找她,姜明月独自艰难走过贫瘠寡淡的小半生,身边终于出现一个愿意与她同行的人。
无法不欣喜。
她用面颊贴近沈序的耳朵根,又软又温暖,许久过后她终于愿意松开沈序,确开始发愁姜岩。
“可是我爸爸……”
姜明月叹口气:“要是第一次相亲的时候我答应就好了。”
“我提了很多无理要求,你记得吗?你那个时候知道我是有意刁难?然后故意答应我?”
“知道你是故意的。”
沈序边说边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可姜明月又伸出来要牵他,像个女流氓。
几次三番的博弈后,沈序放弃了,任由她牵着。
“可我的回答是认真的。”
他说。
两人认识这么久,姜明月知道沈序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是哄人。
“我不知道怎么办……”
姜明月语气有点低落,姜岩现在非常不满意沈序,而且他现在还有求着李乘一办事。
用她做筹码。
凭什么啊?想起来有点委屈,或许她应该强硬一点质问姜岩。
可姜岩总有自己的说法,而且他现在掐准了姜明月的命脉,姜明月只要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浑身发寒,过错在她,于是再多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可以帮姜教授解决姜玉上学的问题。”
沈序突然开口,像是思考了许久。
“但是你要一辈子这样吗?因为内疚就毫无底线听从你爸爸的话,即便是知道他有私心?”
“明月,你得先是你自己。”
他看姜明月。
球球营养液~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