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禁欲型男
视频是要重新剪辑配音的，里面甚至还录进去一点傅辞的手和声音。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把自己跳舞的视频发给沈序了。
“我本来要发给文件助手的，但是你正好在文件助手相邻位置，所以不小心转发给你了。”
姜明月如实解释。
但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故意找话题才能干出来的事。
还不如大大方方问一句跳得怎么样呢。
姜明月盯着屏幕，在对话框删删减减，还没把缓解尴尬的话发出去，却直接等来沈序的电话。
“我今天晚上有两节公开课，跟你发消息的时候忘了注意时间，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去上课了。”
“课间我想和你说一声，但是手机没电了。”
沈序在电话那头对她解释。
“现在我回到实验室给手机充上电了。”
他说。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
姜明月赶紧回答，确实只是两条无关紧要的消息，是她自己在那边脑补太多。
紧接着沈序嗯了一声，继续问她：“那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沈序平时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温润，此时却因语气里的期许而变得有几分沙哑低沉。
什么话？
不会指她说给他买鸡腿这件事吧？
怎么沈序也跟着她一起跑偏了？
两个成年人竟然围绕鸡腿的话题说了一个晚上。
一个鸡腿而已。
“算数。”
“又不是买不起。”
然后姜明月听见沈序很轻地笑了一下：“视频我看见了，跳得很好。”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姜明月已经做过心理准备，此时便能很客气地回答一句谢谢。
敦煌夜晚的风微凉，迎面吹来，正好缓解姜明月发烫的脸颊，她擡头看天。
繁星闪烁，汇集成一条不易察觉却确实在流动的星河，非常有侵略性地闯入姜明月眼中。
竟比之前看过的任意一天的夜空还要璀璨。
“沈序，我这里的夜色很美。”
她脱口而出。
很明显，她感觉到沈序的呼吸乱了节奏，姜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于是她赶快补充：“星星真多啊。”
沈序又有几秒没说话，然后以无可奈何的口吻开口：“是，星星总是存在。”
“无论我们朝哪个方向看去，始终会看到遥远某星系里的一颗恒星。”
姜明月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我现在看东南方的许多颗恒星，这么多星星里面，也许有我们共同仰望的一颗恒星。”
“今天S市天气很好，一整天都有太阳。”
沈序这样回答，和姜明月说的话毫无关联。
于是她问：“什么意思？”
“所以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
“月亮很亮的时候，就看不清星星了。”
沈序解释。
姜明月把视线聚焦至月亮。
今天白天敦煌下了一整天雨，临近傍晚，太阳才出来打了个照面，但已经属于黄昏了，所以月亮算不上太亮。
“无论在哪里，我们擡头就能看同一轮明月，这无法改变。”
沈序又说。
明月。
沈序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咬字特别轻，竟让姜明月听出几分旖旎。
像在叫她名字一样。
姜明月听得耳根子发软，她随手捏起一把沙子打趣道：“沈教授，如果你不再搞研究。”
“嗯？”
沈序这声疑问带着笑意，然后很安静地等待姜明月下半句话。
“你可以去写情诗，我一定做你第一个读者。”
她说。
手中的沙从指缝滑落，汇入沙漠中不留痕迹。
姜明月听到沈序说：“也可以是唯一一个。”
“你看吧。”
她愣了片刻，马上控诉。
这时电话那边有人喊沈序去看一下数据，两人互道了晚安便挂断电话。
挂完电话后姜明月坐在原地吹了一会儿风，她回想沈序说的话，忍不住又擡头看月亮。
她的名字的确是有由来的，姜韵在自己的工作手劄上写。
“孕五月，出差敦煌，负责人说敦煌夜晚的星星灿烂汹涌。可入夜后积云盘踞，偶见三五颗星闪烁，同行人败兴而归。我不甘心，一直等到半夜。”
“途中不慎入睡，醒来后三五颗星下落不明，但见皎洁明月。我当下便决定，我的孩子，要叫明月。”
“皎皎明月，月亮是唯一，无可代替。”
她辜负了妈妈对她的期望，她从来都不是无可替代的。
即使她努力做一个听话的女儿。
即使她拼命跳舞，爬到别人无法触及的高度。
依旧是说被换掉就换掉了。
甚至没得商量，连场完整的告别仪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