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 / 2)

番外五

重雪随傅琴入宫见珍宗,他小心翼翼擡头看向皇座上那天下最威凌的人,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仰慕强者,宁愿做最强之人的小尾巴,也不愿嫁去平凡的女子家中过平庸的一生。

珍宗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傅琴身侧那个奴仆有意思的很,数次在她与傅琴谈话中,但凡她在说关于自己的事时,那长得略黑的奴仆总会擡起一双乌溜溜的黑瞳,专注地看着自己。

怎么?这小奴仆有别的心思?

没过几天,珍宗便得到答案。

傅琴马上要动身,随杨泠前往北胡,珍宗放心不下,特意召了二人进宫商谈两国邦交之事,重雪这次也跟着来了。

他不知是否有意,着一身淡色的交领长衫,却在腰间戴着个醒眼的桃红色香囊,珍宗原本不在意,直至看见那个香囊上,竟绣了与自己腰间明黄色香囊面上,近乎成双成对的图案。

珍宗两眼微微眯了起来。

桃红色,桃红春色,是思春之意,这个小奴仆敢与自己配佳偶图案的香囊,难不成还想与自己双双成对?

好个大胆的郎君!

珍宗心中泛起了不快,这次她冷目扫了一下重雪,再不多理会他,重雪一颗心忐忑又紧张地时刻关注着珍宗,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未引起珍宗注意后,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

等傅琴与杨泠几人离开后,珍宗心中不悦加重,她不能将一个别有心思的人留在傅琴身侧,可傅琴极看中那个奴仆,她亦不愿因此小事,让傅琴心中对她失望。

珍宗皱眉想了想,那就办一场宴会吧。

珍宗命人寻来性子最烈的马,并将宴会放在了赛马场,在傅琴杨泠一行人再次进宫后,珍宗让人牵出那马。

“听闻你们在北胡练得一身好马术,过几日你们即将前往北胡,走之前,让朕瞧瞧北胡的马术如何?”

傅琴自无不可,可第一回赛马,珍宗有意不让皇子皇女赛马,宫中驯马场只出来几位马师,重雪见此自告奋勇也要出场一赛。

如此正合珍宗之意,珍宗淡淡点头允准,重雪上了赛马场。

烈马难驯,重雪还未拿起缰绳,便看出了这马的野性,可他这些年一直刻苦练习骑马,又随郎君往返北胡,怎会惧怕区区一匹野马?

重雪冷笑一下,手刚一抓住缰绳,野马撒腿便跑,人被马拖,傅琴瞪大双眼,就要起身上前,杨泠一把按住他,“再观察看看。”

谁也没想到,重雪身子如此灵活,他以精湛的技艺,跃身骑上了马,时而低伏腰身,时而立身勒马,而后扬鞭训马。

他驯住了这匹烈马。

阳光下,重雪整个人像充满野性的野兽,野马性子烈,可重雪人更狂野,他一人的狂意,便将在场所有赛马者全压了下去,策马朝前,如一只北胡草原上最骄傲的狼。

珍宗万万没想到,她本来是想借此机会伤了重雪,顺理成章将他从傅琴身侧拿开,谁知却让重雪,在这一次里狡猾地走进她的眼中。

直至夜里宫宴,所有人喝得都有些醉了,珍宗年岁渐长,喝了点酒便受不住,先行离席,她人刚走至殿外,就与殿外的郎君碰上面。

重雪蹲在那儿,两眼泪汪汪地对珍宗道,“奴喝不得酒,此刻头晕得厉害,几近想吐,只得偷偷离席吹一会风,可是惊扰到陛下?”

珍宗站在那儿,静静看重雪一会,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哦?既是这般,可要朕召御医来?”

重雪摇摇晃晃站起身,“谢过陛下,奴卑微,不敢劳烦宫中御医。”

他睁着水汪汪的双眼,朝前几步,突趔趄一下,像是要摔倒在地,珍宗擡手扶住他,重雪立时靠上去,擡起头小声娇弱地唤一声,“陛下...”

他的声音如此娇媚蛊惑,眼瞳更是如小鹿一般怯怯,可瞳孔里却燃跳着火一样炙热的眼神,珍宗看着身前的这一张脸,脑海里想到的却是白日里郎君赛马场上英健的身姿。

酒意上头,珍宗只觉浑身都热了起来,她已许久没感受到这股悸动的年少冲动,她目光晦涩不明,沉声道,“随朕来,朕有解酒药。”

这一夜,重雪没再出现,而傅琴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

他想起了重雪前世的事,根据前世傅琴的回忆,他见到了重雪在后宫里的腥风血雨,是以他自前几年醒来后,一直不带重雪入宫,便是怕旧事重生。

傅琴生气得不行,与杨泠回府后,冷面等了重雪一夜。

可惜,等来的,是重雪被册立的消息。

傅琴头疼不已,跟杨泠不住抱怨,“前世他就阴差阳错入了宫里,我本以为是巧合,到底留了个心眼,总不肯带他随我进宫,谁知他今生又是如此,难道他注定要嫁去宫中...?”

杨泠笑一下,“他那夜分明不曾喝几口酒,你还瞧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我没想到他胆子那般大,我是怕,他前世悲剧,今生再次重现。”

“不必担心,前世重雪是为了前世的傅琴,今生,你我都安好,他也绝不会再走从前的路。”

此刻再说什么也无用,等重雪被册立后,特意召傅琴夫妇二人一见,傅琴很是不快,冷笑对重雪道,“恭喜侍君心想事成。”

重雪却急忙上前,要对傅琴下跪,“郎君这是生重雪的气了?可郎君,我不愿嫁给寻常女子,只想选自己喜欢的人嫁,郎君为何不赞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