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城头的浓烟还未散尽,周幽王的尸首就被草草埋进了乱葬岗。褒姒望着焦黑的宫墙发怔,突然被身后的拉扯惊得回过神——几个老宫人架着她往马车走,嘴里念叨着\"留得青山在\"。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西周最后的太阳沉入地平线。
申侯站在废墟上,望着诸侯们渐渐散去的旌旗,心里泛起一丝不安。犬戎虽然退了,但那个傻外甥终究是被自己亲手推下王位的。\"得赶紧把宜臼接回来。\"他搓着冻僵的手吩咐亲信,全然没注意到秦襄公望着岐山方向发亮的眼神。
渭水河畔,秦襄公正对着篝火磨剑。\"主公,镐京已破,咱们...\"副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看到那片土地了吗?\"秦襄公指向东方,\"只要护送平王东迁,岐山以西就是咱们的!\"火光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没人注意到他腰间新铸的青铜剑,刻着比周王室更锋利的纹路。
洛阳城新立的宫殿里,周平王宜臼盯着斑驳的梁柱直犯愁。申侯姥爷倒是给找了安身之处,可这巴掌大的地盘,连祭祀的牛羊都凑不齐。\"启禀天子,郑伯求见。\"内侍尖着嗓子通报。郑庄公姬寤生大踏步进来,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臣愿为天子镇守东门,只是...\"他顿了顿,\"郑国的粮草,还请天子...\"
这年秋天,周平王望着郑国送来的半车发霉小米,气得掀翻了案几。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正如同他摇摇欲坠的王权。而此时的郑国,郑庄公正和祭仲密谋:\"王畿的麦田该收割了,派人去...就说是借粮。\"月光下,士兵们悄悄越过边界,镰刀割断麦秆的声音,比蝉鸣更刺耳。
黄河岸边,齐桓公小白啃着冷硬的饼子,听鲍叔牙讲天下局势。\"周室衰微,列国各自为政。\"鲍叔牙掰着手指,\"鲁国占了汶阳之田,宋国在淮北扩张,咱们齐国...\"话音未落,小白突然把饼子一扔:\"管仲那小子还关在囚车里?快去放了!本公子要让天下知道,齐国的刀,比周天子的诏书更管用!\"
楚国的云梦泽雾气缭绕,楚庄王握着青铜矛,望着对岸的随国城池冷笑。\"随侯还以为挂上周室宗亲的名号就能保命?\"他转身对令尹孙叔敖说,\"告诉那些中原诸侯,楚国的熊旗插到哪里,哪里就是王土!\"突然,远处传来悠扬的编钟声响,楚庄王眯起眼睛——那是周王室才配用的《大武》乐章。
晋国的中军大帐里,晋文公重耳盯着羊皮地图,手指重重戳在卫国边境。\"当年路过卫国,他们连碗热汤都不给!\"狐偃刚要开口,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斥候滚鞍下马:\"报!楚军已过汉水,正向宋国进发!\"重耳把玩着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子玉,咱们城濮见。\"
姑苏城的吴王阖闾站在战船甲板上,看着孙武训练的水军在太湖中穿梭。伍子胥捧着竹简匆匆赶来:\"越王勾践正在会稽山练兵,文种那小子...\"阖闾抬手止住他的话:\"派人给勾践送坛毒酒,就说吴王的赏赐。\"夕阳把战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把悬在越国头上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