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苦,我明白。先安心休养,其他的事,我们慢慢说。”
待张闯情绪稍定,喝下参汤,秦泽这才拉过一张梨花木椅,在床边坐下。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张将军。”
秦泽开口,语气平和,像是在与故人叙旧。
“现在,你可以将你和我四哥被俘之后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
“记住,任何细节,哪怕是你觉得微不足道的,都不要遗漏。”
张闯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积郁的所有悲愤都吐出来。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床顶的帐幔,似乎在努力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是,大人!”
他的声音嘶哑。
在这静谧的房间内,张闯开始了他字字泣血的讲述。
“那日……我们奉命突围,却不料中了天狼贼子的奸计,陷入了‘黑月骑’的重重包围……”
“兄弟们……一个个倒下……秦将军他……他为了掩护我们几个残兵……独自断后……”
说到此处,这个七尺男儿已是泣不成声,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噬骨的仇恨碾碎。
秦泽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
他只是在张闯停顿的间隙,偶尔会问上一两个关键的问题,引导他将记忆的碎片拼接完整。
“你们被俘后,关押在何处?”
“是……是一个叫‘狼牙谷’的秘密所在,守卫极其森严。”
“完颜若雪,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都做了些什么?”
秦泽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张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他努力回忆着。
“完颜若雪……她确实来过几次狼牙谷。”
“但……但她每次来,都只是巡视一番,或者……或者向看守头目询问些什么,并未与我们这些俘虏直接接触。”
“也……也从未见她下令折磨我们。”
张闯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在努力分辨记忆的真伪。
秦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这与完颜烈在偏厅的说辞,已然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那我四哥他……”
秦泽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闯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痛苦。
“四将军……四将军他……是被一个叫‘血屠’的酷吏头目……折磨成重伤的!”
“那血屠是天狼族内赫赫有名的悍将,手段极其残忍!”
“四将军铮铮铁骨,宁死不降,任凭那血屠用尽酷刑,也未曾吐露半句军情!”
秦泽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完颜若雪当时在场吗?”
他追问,声音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