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吃完饭,满仓媳妇依依不舍地拉着云大队长媳妇的手:“虽说咱们就相处了几个月,可我却感觉咱们像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
你们这一走,我还真舍不得呢!”
铁柱媳妇也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泪:“就是呀,平时你坐在胡同口和我们唠嗑,我们都习惯了。
还没听你说完村子里的趣事呢,你们转眼就要走了。
啥时候有机会,再来这边,可一定要来看望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云大队长媳妇儿心里也有些难过,握着几人的不撒手:“我一定会的!
有空了我也会给你们写信,俺们村子后山,也有不少野蘑菇和干货。
等我回去以后,就想办法寄一些给你们!”
随着外面喇叭声起,周时逸和云知乐把三个孩子抱在怀里,缓缓上了车。
何老太爷安排着把旧被子铺在最一些。
还有你们之前做的那个大木床也拉走,正好这个车子大。
回去以后让三个娃娃睡在里,哦,对了,我还给你们弄了几张奶粉票,以及几罐子麦乳精。
你这刚出了月子,身体也受不了风,可千万要注意补身子。
带娃娃是最耗费精力,心力的。”
短短几个月,何老太爷不仅和云大队长媳妇儿的关系比较好,对云知乐也十分疼爱。
周时兰把一个包裹塞进他哥哥的手里:“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搓的中药丸子。
什么吃法,什么用量,都是管哪些的,我全都写好了。
另外,这些是感冒药,发烧药,该怎么吃我都记上了。”
周时逸从车上跳下来,又从怀里拿出了100块钱塞给周时兰:“在这边不要不舍得吃,有啥需要的就给哥来信。”
大红攥住周时兰的衣袖:“兰兰姐姐,你留下的那些书,我都有认真看。”
周时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认真看就好,过段时间姐姐就回去了。”
二蛋站在角落里面,双眼红彤彤的。
大红笑意盈盈的朝着他挥了挥手:“二蛋,姐姐回去了。
等我有空就去京市看你........”
这话说的轻松,可在场的人谁都清楚,这无外乎是哄小孩的。
山高路远,去一趟哪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卡车突突突的跑远,周时兰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起身去了院子里。
她把自己的包裹都拎出来,冲着何老太爷说道:“老爷子,我也要回宿舍住了。”
何老太爷听她说这话,连忙伸出拐棍阻拦:“咋啦?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吗?”
周时兰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嫂子他们都回去了,我一个人也租不了这么大的院子。”
“哎呦,这有啥的,你就放心住,你看这边,距离医院也近,平时也没有那么吵。
你下班就可以和何.......谭教授一起回来!”
何老太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看着身边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的何舒齐,他恨不得给自家孙子两嘴巴子。
这都几个月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何舒齐心中冤枉万分,他倒是想有心思,可周时逸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时兰又比较听周时逸的话,这让他无从下手啊.......
恰巧此时,何母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看着周时兰身边的几个包裹,也有些惊愕。
“哎呦,小兰啊,你这是要回宿舍??”
周时兰轻轻点头,声音柔和的回应:“是的,婶子。”
“可你上次不是交了半年的房租吗?
这才四个月,还有两个月呢........”
何母话音一落,周时兰便如同小仓鼠一样瞪大了眼。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何舒齐,她明明是按照月份交的啊。
何舒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能给周时兰使眼色。
门口的人听到这些动静,都伸长了脖子来听八卦。
周时兰无奈的攥紧了手指,何母的声音这么大,她如果说,自己按照月份交的。
那何舒齐那边怎么解释?该怎么说,何舒齐为啥帮她多交了两个月???
这关系都扯不明白了。
为了两个人的名声,周时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何母狡黠的目光。
等周时兰回了房子,何舒齐走进屋里,疑惑的看着自家母亲:“妈,人家什么时候交了半年房租?
周医生是一个月一交,我都给你了啊,你突然这么说,我差点儿露馅了。”
看着何舒齐傻不愣登的模样,何老太爷一拐棍敲到了他的屁股上。
“你咋一点窍都不开?你妈这么说是为了啥?
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指望你个龟孙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把孙媳妇给我拐过来!
也不知道俺们老何家咋会出了这么一个棒槌!”
两家院子就隔了一道墙,再加上何老太爷的声音比较大。
那几句话让周时兰听得一清二楚。
她瞬间红了脸颊,随后坐在院子里面,细细的思索着这段关系。
说实话,何家的家风不错,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何母和何老太爷也比较好相处。
以后哪怕真的和何舒齐在一起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她只来进修这一年的时间。
后续肯定要再次回到村子里的,那她和何舒齐不就成了异地?
别说周时兰有留在这里的机会,在周时兰的心里,做事要有始有终。
她既然争取了在村子里当村医的名额,最起码在自己下乡的时候,好好干下去。
如果能培养出来一个人独当一面,那最好不过。
最关键的是,哥哥嫂子都在乡下,本身父母被下放,哥哥不仅要顾着父母那边,还要顾着嫂子。
肯定忙的脚不沾地,她留在村子里,或多或少的帮衬一二。
至少不会让哥哥这么难过!
让何舒齐跟着她下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