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鹤只是在痛苦与更痛苦之间做出了选择。”
泰安眸光有些悠远,长久的没有出声,坐在窗边始终沉默的傅棠雪突然看向了赵清珵,他的嗓音冷冽,神情也有些淡漠,但说出口的话却与冷漠的神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只见他起身,朝赵清珵
躬身,“臣替北周万民谢过南翊侯。”
“南翊侯愿意进宫教导陛下,实乃北周万民之福。侯爷深明大义又惊才绝艳,陛下若能得侯爷教导,必定能够通事理、明得失。”傅棠雪长了一副漂亮的皮囊,赵清珵的模样也是精致的,但比起傅棠雪的这份漂亮,他要显得更加从容和威仪,长年的居于上位让赵清珵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显现出来了这种令人臣服的气度,但在傅棠雪身上,更多的则是清冷与孤傲。
泰安从来没有见过傅棠雪流露出如此热忱的一面,傅棠雪人如其名,他就是山顶那一抹不会融化的皑皑白雪,永远都游离在所有俗事之外,面对权势逼人的泰安,傅棠雪也从来没有流露出谄媚与殷勤,但在赵清珵面前,他竟然这样激动。
泰安一声冷哼,她注视着傅棠雪,语气傲慢嘲讽:“我倒是不知道,傅郎你何时与南翊侯成为了知己?只是南翊侯身份尊贵,只怕你将他看做知己,他却只与你相交淡如水啊。”
受到了泰安的奚落傅棠雪也不觉得嘲讽,他只是淡然一笑,“士为知己者死,南翊侯力排众议在北周推进的土地改革让天下万民都过上了好日子,微臣为万民谋福祉,与南翊侯同心。”
“傅大人这话,本侯实在愧不敢当。”赵清珵起身朝傅棠雪作揖,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傅大人如今在吏部一切可好?”
“他有什么不好的。”泰安不客气地瞪了傅棠雪一眼,语气讽刺:“都快三个月没
回公主府了,也不知道吏部里头究竟有什么好东西勾着他,我看啊,当年就不该让你安排他进吏部。”
“今岁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年,按照惯例该大赦天下,近些日子吏部都在检索历年卷宗,因而公务繁忙。”傅棠雪的这一番解释也不知道是冲着谁去的,话是对着赵清珵说的,但说实在的,赵清珵哪里关心他在吏部做什么。真正关心的人在椅子上坐着呢,傅棠雪却头也不回。
听着傅棠雪这话,泰安也没什么好脸色,神情淡淡的,低头喝着茶,只是在傅棠雪与赵清珵谈论朝中局势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出言讥讽傅棠雪:“如今太后专政,我劝你还是别以卵击石,太后如今势重,手上有兵有人有钱,你如今不过是个吏部五品小官,跟在尚书后头好好办你的差事就行了。若是触怒了太后娘娘,我可懒得费工夫将你从大牢里头捞出来。”
“太后与司礼监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你头硬不怕死,处处揪着司礼监的错处,我瞧你如今的阵仗,倒不像是吏部的人,合该让你去御史台见天的弹劾司礼监才是。”
泰安这一番话夹枪带棒,但说到底,不过是想让傅棠雪在如今这个关头安分些。
司礼监那群宦官心眼小的和芝麻似的,就因着当年的陈年旧案,如今司礼监上下可谓是拧成了一股绳对付望都文臣,司礼监的背后是太后,如今的望都乌烟瘴气,泰安有时候都会在想,也不知道她那位死去的皇兄若是泉下有知知晓
望都如今光景,会不会气得重新从地底下活过来。
“太后娘娘纵容司礼监祸乱朝廷,内阁平庸无能,此乃北周之祸乱,我等身为人臣,岂能袖手旁观!”傅棠雪义愤填膺。
赵清珵终于看明白了,原来傅棠雪清冷的背后,藏的不过是一把忠君爱国的君子骨。
“假以时日若我有此能力,必定以身为剑,让朝堂上的这些弄权之人无所遁形!”
“傅棠雪——”泰安一声厉呵,她的眉头紧皱,沉声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太后!”
“你给我滚出去!”
傅棠雪愤愤离开,带他走后,泰安才收了眼底的怒意,“就他这个臭脾气,比茅坑里头的石头还要硬,若不是我压着他,只怕他要把望都的天都要给翻了!”
“傅大人一片热忱,瞧着不像是冷心冷意之人。”赵清珵劝道:“长公主若与傅大人有情,还是好好与大人相处才是。”
泰安笑眯眯地看着赵清珵:“怎么,你如今与李聿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就想到我头上来做红娘?润鹤,咱们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这日子啊,就这样稀里糊涂过着吧。”
“我不是什么良人,只想肆意快活地过完这一生,若哪一日我瞧不上傅棠雪了,自会放他离开。可我一日还想着他,他便哪里也不要去。”
花亭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赵清珵坐得稍微近一些,听到了这一阵悄无声息的动静。
他默默叹了口气,只是想着,他瞧那傅棠雪,只怕不像是稀里糊涂过日子的人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