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2 / 2)

“青黛,是我。”

她的心情陡然放松,眼睛一酸,泪已是落了下来。裴青黛强忍着难过,去拨开对方的手。

他怎么会来?

裴青黛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庆幸欢欣还是惊讶退避。

太子殿下在她心中一向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做不出擅闯女子闺阁的事,就连定情那日,也只是克制地拉住自己的手道:“青黛,等我从韶州回来,你便是我的正妃。”

如今身后的人,如窗外的风雨一般冰冷,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裴青黛从担忧他在韶州失讯、到陛下欲赐婚裴家,整日郁郁寡欢,不曾好过。今日狠心放手,更是心中大恸。

微凉的气息呼在女子耳边,魏卓君终归还是将裴青黛轻轻放开道:“青黛,这些天不见,你可还好?我听闻你不太舒服……”

魏卓君今日在那棵松树之下等了许久,直到天黑下起了小雨,他才发现,距约定,已过了许多时辰。

姑娘不会来了。

可是他不甘心。

他步步为营,终于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不想任人宰割,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拱手相让。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魏卓君隐去表情,又恢复往日那个关怀备至的太子哥哥模样。

“承蒙殿下关照,臣女已无大碍。外面风大,殿下快些回宫吧。今日之事,臣女定当守口如瓶。”裴青黛将理智拉回来,后退了半步,恭敬道。

魏卓君察觉她刻意的疏离,但还是笑着逼近,话语轻柔:“那我命手下传信给你,为何不愿相见?”

裴青黛咬唇,不说话了。

魏卓君顺着她的目光眼尖地看到桌上那封信笺,烛光下,十分刺眼。

半晌,姑娘道:“回殿下,臣女不知此信是殿下所书,方才正欲销毁。”

“青黛,少时在宫中,你的楷书,还是我教的。”魏卓君轻而易举地戳破了姑娘拙劣的谎言,又像是十分无奈般摸了摸她的发顶:“去韶州前,你我曾在松木下定情,我不会食言。你不见我没关系,我便来找你,你我总归是要做夫妻的。”

他未用本宫,而是称我。

裴青黛再也伪装不住,心酸又难过道:“是臣女与殿下有缘无分,辜负了殿下。”

“所以你是要同我一刀两断吗?”魏卓君将她的头偏向自己,看着姑娘的眼睛道:“还是说,你已决意嫁给安王?”

“殿下,陛下的心思,你我都明了,除了如此,还能如何呢?”裴青黛不想将话挑明,可是她亦心中委屈,流着泪道:“臣女既生为裴家人,怎可拿一族亲眷冒险?”

“青黛……”魏卓君听了她的话,低声劝慰道:“我的心意,你当是知晓的。我今日来,也是想同你说,父皇看着强健,其实已经不大好了…”

裴青黛震惊地看向魏卓君,发现他眼底的一瞬间的疯狂,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她问道:“殿下此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觉得我会输?输给父皇,还是输给安王?青黛,有些事我能做第一次,也能做第二次。”魏卓君神情温柔,带着诱哄道:“你愿意为了我,委屈一段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