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突然被挡住,程所期这才看向始作俑者。
巫年的笑容里,明晃晃生出一丝委屈来。
他突然将面具塞进程所期手里,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住程所期的脸侧,跟着俯下身。
在程所期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温软的嘴唇已经贴在他另一侧,带着些微凉意的脸颊上。
干净好闻的气息顺着呼吸钻入心里,搅乱原本正常的心跳频率。
不知是不是距离篝火太近的缘故,脸颊那块被亲过的皮肤,烫得程所期心里五味杂陈。
“阿期,我已经用你们外面的礼仪打过招呼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你回礼了。”
程所期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没出过平义的人,居然还知道吻面礼?
一时间,程所期都要怀疑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被占便宜……
篝火另一面,蹲着偷看的某人心虚地捂住脸:“如果我说这真不是我教的,你信吗?”
“……”很显然,就这么被哄骗过的人连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程所期对这个国内外文化差异的诡辩无话可说,也没注意对面的人。
因为巫年所说的回礼,是那碗祝福酒。
他们不让客人拿酒碗,程所期不太习惯地抓住他拿碗的手腕,张嘴含住碗沿,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碗味道清冽的米酒。
只是整个过程,巫年将手倾斜得很慢,像是故意的。
饱含笑意的眼睛游移着,目不转睛盯住被黑色冲锋衣衣领半挡住的,顺着吞咽动作一下下滑动的喉结……
察觉到他走神,程所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加大,干脆自己擡着他的手,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干了。
巫年眼神有些飘,耳朵根发烫,不知想到了什么:
“阿期,喝祝福酒时,抓了倒酒人的手腕,可是要负责的。”
程所期含在嘴里,最后一口要往下咽的酒瞬间被呛住——你特么不早说?!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很愿意被你负责。”
他在一些言语表达上,很擅长钻空子。
说的话时常让程所期有心反驳,可话都到嘴边了,偏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妥。
尤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不会对他负责这种话,明明都没有那种关系,却先把自己渣得全是负罪感。
程所期张了张嘴,觉得这酒的后劲有点辣喉咙:“——活动开始了。”
这个话题被他转移得生硬又拙劣。
好在巫年并不介意,只将碗放回长桌上,执拗的一定要牵着他,带他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路过那俩姑娘时,巫年还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们一眼。
女孩捂住目瞪口呆的脸:“姐妹,我好像失恋了,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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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看热闹的人群里,程所期看到了乌赛,因为在那一张张笑脸中,他的脸拉得最黑。
尤其是程所期被巫年强行握住的那只手,乌赛的眼神看过来,恨不得把他的手剁了。
有个年纪跟巫年差不多大的小伙,拿着一把弓问他:
“阿年,你今年也要抢花球了?”
他们说的所谓被山神赐福过的花球,指的就是篝火中央,那根立着十几米竹竿上绑着的,一个编制精致的球形花束。
巫年点点头,那小伙就把长弓丢给他:
“本来你参加就不公平,除了我们族长谁都赢不过你,不过你现在右手伤了,我们这样,也不算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