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指尖在手心里又轻又快的划过,带来微微痒的触感,让巫年下意识合起手掌,顺势就将那颗糖给抓住了。
奶糖味似乎都能透过薄薄一层糖纸飘散出来。
巫年像是不太确定:“你,要给我?”
程所期颔首:“听说小朋友都喜欢。”
虽然程所期早就记不清童年里的糖味是个什么样,不过这种哄骗小孩的玩意儿,用来糊弄一个没出过平义的大朋友,应该也行得通吧。
实在不行,他还有个蔫吧了的橘子……
正想着,还没得到糊弄人的反馈,就听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
“——有鬼啊!!!”
声音是齐温书的,那一嗓子大有掀破屋顶的架势。
程所期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推开他房间的门。
鬼倒是没见到,只有一条蛇从窗口挂进来。
正吐着蛇信子,朝床上的齐温书爬去。
这蛇大概有三指大,红色的花纹异常诡异。
还不待它爬上床,程所期远远将折叠刀甩过去。
嘣一声,刀刃准确率百分百穿透蛇的七寸,一下将其钉在墙上。
齐温书愕然回头,见得程所期一派淡然的站在门口:“鬼在哪?”
“在、在窗口!在那……哎?”
齐温书抱着被子指向大开的窗户,那里除了偶尔有风吹进来,连一个树影都没有。
“我刚刚真的看见了!有个人影黑乎乎的!——就站在那!”
像是怕程所期不相信,他慌忙走到窗边求证。
可那个自己睡得半梦半醒中看见的黑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齐温书低下头:“我真的没骗你……”
“明天去跟杨向导拿点防虫药,很晚了,早点休息。”
程所期将已经死透了的蛇从窗口丢出去,抽出纸擦干净刀刃,将折叠刀揣回口袋里。
齐温书看着他的动作:“你……”
“以前喜欢玩飞镖。”
昏黄的电灯光晕下,那浅浅一层暖色调打在程所期身上,却无端让人看出几分淡漠的寒意。
如果自己再多问一句,下一秒那把刀可能会飞到自己头上——齐温书没来由的想。
等程所期回到院子,巫年早就已经离开。
他孤身一人站在月光下,瞧着树影在地上悠悠荡出各种形状,脑海中却自动将其勾勒成了那个神秘的图腾刺青……
第二天,还是杨向导先来找的他们。
早早就过来了,说是晚上在芦笙场有表演,很热闹。
也为了更好的招待他们,所以特意前来邀请他们参加。
因着昨天到南寨已经太晚,杨向导想着他们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的,就没有带着他们好好逛逛。
现下逛到芦笙广场,见一帮人在那里忙碌。
程所期顺口问了一句:“这是做什么?”
“他们在搭花棚,晚上在场地中央燃篝火,“打铁花”,得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杨向导热情介绍,末了又解释:
“其实这个活动也是近几年才有的,早以前可没有这么热闹。”
“这是还有什么说法吗?”
齐温书昨晚被吓得没睡好,才一个晚上过去就有明显的黑眼圈出来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多办点这些个热闹活动,一来也能打破人们对南寨的刻板印象,吸引游客,二来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别老幻想着在家等一场入室抢劫的恋爱。”
杨向导挠挠头,突然笑得不太好意思。
总不能告诉他们,其实这些话都是族长夫人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