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要找的东西,一定在这个院子里。”李南落松了口气,以为可以继续魍魉的话题。
“你是如何感应到的?”没想到夜苍穹忽然话题又是一转,转了回来,隐藏的事被揭开,而他的疑问只是,“你我之间妖力的联系,没想到竟然这么深厚?”
他哼哼着,倒是看不出有多不开心,所以,莫非这大妖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说出实情?不是有意隐瞒?李南落没有忘记感应到的,那深深压抑的情绪,心里腹诽着,看来无论大小,只要是猫,那都是傲娇的。
另外,原来这叫发情期?对于一面和自己的妖物讨论发情,一面对付一个魍魉这件事,李南落心想,这绝对不是他当上妖师后所期待的场景啊。
魍魉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从刘锦儿的口鼻耳朵逼出来,其实也不难,以火克水,有火焰之卵在手,这种等级的魍魉不足为惧,而脱离了魍魉控制的刘锦儿,头脸手脚,身上露出的部分都如一具落水许久的尸体一般惨白。
李南落把她接在怀里,正赶上刘知州在听见那声尖叫之后赶来,见刘锦儿这副模样,以为遭到不测,整个人瘫软在地,直到他听见李南落对他说,刘锦儿没死。
“锦儿没事?我女儿还活着?”生怕自己听错,他问的小心翼翼。
“还活着,你带她先离开此处,找个医师看看,除了身体损耗大了些,应当无妨。”李南落把她交在刘知州手里,然后看到刘知州身后还有闻讯跟来的孙大将军等一行人。
被驱除的魍魉像一滩黑水,黑雾环绕,就被李南落困在半空,飘浮在他眼前的黑水不断伸缩,像是怕极了周围飘荡的火焰。
一滩水,一团火,就在李南落指间沉浮飘荡,他神情自若,其实也是因为这确实不费力,但在孙大将军和其他人眼里,这说明如此可怕的邪祟轻描淡写的就被李南落解决了。
“李公子!李师!”孙大将带着两个儿子,还有数十个侍卫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堂上还有客人尚未清醒,还请李公子施以援手,我儿的承诺不变,我孙望义定会还你这个人情!倘若公子另有条件,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下官也无不答应!”
“要救那些人不难。”夜苍穹先回答了,他只想快些解决眼前的问题,回去和他的主人好好讨论“重要的事”,一弹指,火焰之卵分出几个火球。
“去吧——”五指一张,几蔟火焰如同流星坠向前面厅堂。
正堂之上,那几个被魍魉所慑的客人半吊在空中的身形一晃,被那几簇火焰环绕,不多时口鼻之间流出水渍和雾气来,然后昏厥在地上。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孙望义就见火焰带着一阵阵烟气,呲呲直响的回来了,与此同时,本来飘浮在半空的那滩黑水,上面环绕的黑雾顿时散去不少,那是魍魉分散在外的力量,被火焰吞噬驱逐后,变得更弱小了。
“水火不容,外头那些魍魉的影响已经消除了。”夜苍穹把玩着手里的火焰,李南落点点头,“孙将军,还有件事,兴许不该说,但我也必须说了。”
他不等孙望义反应,指了指院落之内,“老夫人可安好?魍魉尖叫之时,里面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到院子里。
他是陈述事实,但是此时此刻哪怕他是睁眼说瞎话也没人会怀疑,孙望义心急之下连忙叫门,来开门的便是李南落先前见过的那个嬷嬷。
“老夫人还是老样子,不进食,不醒来,其他没有什么异样。”这位嬷嬷是一直侍候老夫人孙章氏的人,见了方才的魍魉,脸上仍有余悸,她让开门,极力保持镇定,走在最后,低声回答。
一行人进了老夫人的居处,听了这位嬷嬷的话,李南落总算知道为何寿宴开始,也不见寿星,“这是从何时开始的?今早?”
“对,就是今早,前些天家母还只是没有什么精神,但她身体不好也有一阵子,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今日早晨,她一直没有醒来,找医师看了,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孙望义额头见汗,那张国字脸上满是沉重和焦虑,外面有客人要安抚,而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老娘。
一进入老夫人的居所,漂浮在半空的那滩黑水就剧烈的翻腾起来,像湍急的河水要冲去下一道河流那样不断的冲向她的方向,都被夜苍穹以妖力束在了一个范围里,火焰之卵时不时的烧灼,它滋滋冒着水汽,逐渐变得虚弱,但依然往那个方向挣扎着。
见此情景,谁都知道这魍魉的目标竟然就是孙章氏,孙望义上前探看,孙章氏面色晦暗,躺在那里人事不知,若非胸前还有起伏,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首。
“娘!”孙大将军一下跪在床头地上,抓着孙章氏的手,只觉得指节僵硬,浑不似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