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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回到家,听见厨房里有些动静传来,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原主的弟弟刘元亮回来了,正在翻箱倒柜。
从背影看,很像一个小偷。
豆豆没有化出实体,除了阿真,外人都看不见它。它站在阿真的肩膀上,看着那个小偷,道:【可能孩子饿了,正在找吃的。】
阿真微微挑眉,开口问他:“你在找什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元亮被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看着阿真,没好气道:“学堂每日都是这时候散学,只有你记不住我回家的时辰,你心里只记挂着别的男人!”
刘元亮对他姐一味讨好赵承嗣的行为很不喜欢,觉得不值。
“我都看过了,家里的香油少了许多,罐子也少了一个,必定是你又送到赵家去了!”刘元亮控诉道。
他今年才十岁,还没有把君子远庖厨那套想法深刻进骨髓。他在学堂里的表现并不优秀,眼瞅着不是走科举路的料子,但刘家还是供着他读书,主要是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出去做工,多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刘元亮曾听过他母亲抱怨他姐,总把家里的好东西往赵家拿,因此便留了心。刚才散学回来,没看到大姐,去厨房一翻,果不其然,香油用掉了许多,罐子也少了一个。
阿真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原主确实糊涂。刘家本就不富裕,又供着儿子读书,平日里能省则省,炒菜都舍不得多放一滴油。偏偏原主还生怕赵承嗣吃苦,想尽各种法子把自家的好东西拿到赵家去。
“这回你猜错了,我并没有送到赵家去,而是送给了柳大娘。”阿真转头又得意起来。
刘元亮狐疑地看着她:“果真?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阿真懒得跟一个小孩子多说,想到这个便宜弟弟还算是个好的,自己应该发挥一下友爱弟弟的精神,于是便掏出两文钱,“你是不是饿了?拿去买包子吃。”
刘元亮见状,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了。他压根不敢伸手去接,反而追问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是不是把咱家的银子偷了,送到赵家去了?”
也不怪他这么想,主要是原主这些年眼里从来没有这个弟弟。能得她一个好脸色就算不错的了,哪里还敢妄想花她的钱!
“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说着,阿真就想收回手。
刘元亮一听她这么说,顾不得多想,赶忙伸手抢过来,喜滋滋道:“我花了,总好过赵家的人花。”
“早去早回,别在外面贪玩,我要回屋歇一下。”阿真打了个哈欠。
原主为了让情郎吃上可口的小菜,亲自去街上买了最嫩的小黄瓜,回家洗洗切切,忙碌了一下午。弄好后,全部送出去了,没给自家人留一丁点。
阿真感觉到这具身体有些疲劳,就想回屋躺一会儿。
刘元亮态度有些殷勤,忙道:“姐,你快去歇着,要不要喝茶?我给你倒热的。”
阿真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屋子走,摆手道:“不用了,不喝。”
回到屋子,阿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缓过来了,然后起身整理原主的家当。
刘家就一儿一女,虽然小儿子送去了学堂,但爹娘并非不疼女儿,每个月都会给她零花钱,远超同一条街的其他小姐妹,因此原主除了自己花用外,竟然还存下了一两多。
窗前的针线篮子里,放着一件绣了一半的荷包,这是原主做给赵承嗣的,绣得格外用心。
阿真嫌它碍眼,拿起剪刀咔咔两下剪了,然后扔进厨房的灶台里。
刚从厨房出来,刘元亮正好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包子,一见面就问:“姐,你怎么不歇着了?来,吃包子。”
一共就两文钱,他买了两个包子,打算和大姐一人一个。
阿真很满意他没有吃独食,摆手不要:“你吃吧,我还不饿。”
看看时辰,该做晚饭了,一会儿爹娘就要回来了。阿真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刚把晚饭做好,刘氏跟着丈夫刘文山一起回来了。
刘文山在酒楼里做大厨,每月工钱有八钱多。刘氏在后厨洗碗,每月工钱一钱多,夫妻俩合起来每月能挣约摸一两多银子,要养活两个孩子,供着小儿子读书,大女儿也要各种花用,压力不可谓不大。
刘文山颠了一天的勺,肩膀胳膊早就受不了了。刘氏洗了一整天的碗,手也被水泡得发白起胀。她顾不上自己,赶紧拿出药酒,给丈夫捏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