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了
她跟何聿是什么关系?
文茵双手一摊:“OK,他在追我,但是我没答应。只是朋友。”
他提上去的心稍稍落下,双手下意识地在桌下搓了搓:“那你会答应他吗?”
文茵摇头:“应该不会吧?目前他还没有让我觉得好的地方,我对他并没有生出特别的感情。”
“他说自己送错了花,我也跟他讲清楚,不用送,你订了花,家里不缺鲜花。”
陈知行心里自得,这事还得谢谢何聿,要不然他都找不到正当理由给文茵送玫瑰。
“但是。”
他听她说但是,后一秒心又坠下去。
“但是我不晓得为什么,对他有些愧疚,因为当年是我决绝跟他划清界限,他说他走不出来。”
陈知行喉咙哽得疼,一口气不上不下。
他沉默了好久,机械地把海胆甜虾寿司往嘴里送,苦涩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陈知行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文茵在他眼前挥手,他回过神,嘴角扯出笑:“没有,没事。”
又说:“文茵,不要把对别人的歉疚跟感情混淆。对旁人可怜生出的爱不是真的爱。”
他很少这么严肃说教,文茵一愣,随后朗声笑:“傻呀你,我要是真对他愧疚到用自己的感情去补偿,你老早就当上舅舅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她这是什么假设。
但是她明白就好。
陈知行心里轻松些,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年前不会出国了,再过两三个月,他跟文茵就要去美国过年了。
真好。
月底何聿又去美国出差,临走前托她照看何花。
文茵欣然答应。
不为别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天然地能让人喜欢。
这段时间也跟何聿吃过一次饭,他邀请她散步,带着何花一起。
文茵抱着不撒手,轻轻地抚何花的尾上腺,小家伙惬意地眯眼。
何聿也问过她要不要养一只猫,文茵忙摇头。
何聿追问原因,她没解释,只说偶尔逗逗何花就够了。
她忙完工作看了眼手机,美国那边夜里11点多,何聿还没睡,问她在家好不好,何花好不好。
本来两个人之间话已经说开,说好了不提往事,过去的就过去了。
再来何花撮合,文茵跟他的交流多了不少。
她老实回答:“我还没去看,有些忙。今天下午会去你家看看何花。”
她催何聿去休息,挂了电话,下午还挺忙,去给何花铲个屎,再去看看陈知行。
陈知行重感冒,窝在家里养病呢。
文茵从来没来过何聿家,顺着楼栋号摸到了20栋504。
钥匙开了门,玄关门口有些暗,文茵擡手开了灯,小小角落布置的整洁,除了一个香扩,墙上一排挂钩,什么都没有了。
地上放了一双新拖鞋,应该是何聿给她准备的。
她没穿,打开鞋柜翻出来两只鞋套。
转身进了客厅就宽敞多了,屋子里是北欧风格的装修,干净温馨。
何花听见动静,扭着屁股过来了。
文茵一把抱起他,拣了单人沙发坐下,又把何花放在腿上抚摸。何花享受了一会儿从她腿面上跳下,扭着屁股走了。
文茵起身转了转。
比曾天宇家小些,他一个人住,显得挺空旷。
她拐进了书房,像是何聿的工作间,里面放着几台电脑,并无太多的东西。
但是靠墙的一排柜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部分是书,他看得很杂,从名家传记到工具书都有。
最右边的玻璃柜里放了些手办,有些还未拆。
文茵想把柜门打开,发现锁上了。
索性透着玻璃看,很古早的手办玩偶,像高中那时候的,有她喜欢的,还有一整套麦当劳限量发售的海贼王。
这个她也有,当年陈知行就在楼下麦当劳蹲守,一上市就给她买了。13年的限量款她也有。
文茵遏制不住心里的胡思乱想。
这些东西保存的这么好,很多都没拆,是他当年收集了准备送给她的吗?
最后她先出手斩断跟他的暧昧,这些手办跟着他流离,最终住在了这里。
她失笑,有些矫情地喟叹,大抵上青春是如此,没有圆满,多多少少会有些遗憾的。
她走了两步又看旁边的书,试着拉开,放书的柜子没上锁,一拉开先映入眼里的是一本相册。
刚刚被柜门挡住了。
很老的那种相册,有些年份了,是好多年前读书时候流行的相册款式。
文茵小心地打开看,里面是何聿的照片。
大部分是高中的照片。
他踢足球的,出去旅游的,还有在学校在公园跟朋友的合影,朱新阳出现了几次。
她往后翻,蓦地自己出现在里面。
文茵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是何聿拍的?
有五六张,那时候她爱扎两条麻花辫,清爽不碍事,夏天的校服,喜欢把白衬衫塞进裙裤里,怎么跑跳也不妨碍。
照片应该都是他趁着运动会拍的。
但是她不知道。
她站在操场的台阶上,只有侧脸,手上还拿着可乐,微微擡头看天,也不知道天上有什么。
还有正面照,她跟杨莹站在一起,但是眼神并不是看着镜头。
她不记得拍过这张照片,可能那会儿混乱,举相机的人多,并没有发现何聿在拍她。
文茵合上相册,仔细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