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监护人的话语在耳边落下——
【修栗酱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听他这么说,我眨了眨眼默默停止反抗。
喂,我的胆子难道不是你纵容出来的吗?
所有被惯坏了的熊孩子身后都有一个纵其任性的家长,因为被偏爱,所以有恃无恐,因为知道自己这么做不会受到惩罚,所以行事愈发张扬。
或许对普通小孩子来说,他们会在抵达家长底线之前停止任性,但五条悟这个人,他的底线似乎与他的术式相通,同样的没有下限。
他很少生气,除了五条家与星浆体的那两次意外,我从未见过他发火。
尽管大家都说五条悟性格恶劣,除了一张脸外毫无优点,可我却觉得这样的悟哥刚刚好。
他给了我最大限度的自由与宽纵,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哪怕在监护人价值二十万元的休闲衬衫上随手涂鸦,也完全没有问题。
对方不但不会指责,还会跟我一起胡闹,直到把衬衫画的花花绿绿,然后再拿去干洗,据说,干洗店的店员露出了堪比特级咒灵的恐怖表情。
此时被人搂在怀里,脑袋上传来熟悉的温度,五条悟又将下巴壳搭在我头顶了。
小小地叹了口气,我正式宣告——今日贴纸大作战失败。
“悟哥,你该起床了,夏油哥都已经吃完饭从食堂回来啦。”说完,见人没有反应,我拿脑壳撞击少年的下巴,随后向下一缩从对方怀里爬了出来。
“呜哇——明明下雨天和赖床最搭了,为什么还要去做任务嘛。”少年声线慵懒,带着刚醒不久的困顿,“咒灵们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祓除自己呢。”
“嗨嗨,就是因为咒灵无法自我祓除,所以才需要超厉害的咒术师大人去消灭它们。”跪坐在床边,我伸手将之前贴上去的贴纸再一个个抠掉。
话说......为什么有一种我才是五条悟监护人的既视感,这种哄人起床的场景难道不该反过来吗?
不对,我才不需要别人哄着起床呢。
在经历了夜蛾老师的耐心教导(批评教育)后,少年已经很少带我熬夜了,所以我又回归了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
只有监护人自己依旧半夜不睡,早上不起。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了一件事——最近的任务量不算繁忙。
多亏了惠惠子那位不靠谱的父亲,近来东京的咒灵出没量少了许多,少到,五条悟已经可以安心睡懒觉了呢。
真好。
偏头看了眼玻璃窗上流淌的雨珠,我继续低头摘着贴纸,直到黑发少年推门而入。
“悟,该走了。”夏油杰说道。
说罢,他才注意到好友满身的幼稚贴画,以及正在给人摘贴画的萝莉。
“哈——”少年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又恢复正经,“这并不是你赖床不起的理由,悟。”
“快一些,辅助监督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了。”夏油杰看了眼时间,“下午得早点回来。”
黑发少年微笑:“又是一年的交流会了,这次的举办地点在我校,夜蛾老师今早好像出去接人了。”说着,他做出沉思,“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跟着前来参观,还是提前做一下准备吧。”
姐妹交流会前夕,提前踩点试探算是历代高专生的传统,去年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去京都府走了一遭,嗯,也顺便把人提前揍了一遍。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五条悟不在意道,“反正我们依旧是最强啦,京都那边今年的新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去年的就更不用说了。”
伸了个懒腰,五条悟从床上坐起来,将身上多余的贴纸扒拉掉。
“哎呀,反正没什么挑战性啦,杰,你这人就是太操心。”
夏油杰叹气:“可总有人无知又自大不是么。”
五条悟没反驳好友的话,因为这是事实,少年人向来心高气傲,更何况是不同于普通人的少年咒术师。
他们会因这一层身份伴有莫名的优越感,眼高于顶,瞧不起弱者与非术师,这种作风于禅院家最甚。
京都府立学生大多为家系入学,今年似乎还真有个禅院。
想到这,五条悟眯眼,禅院啊,伏黑甚尔的老家,如果来了禅院家的人,要不要把对方叫来凑个热闹呢,感觉会很好玩。
现如今,五条悟跟伏黑甚尔的关系,因大额转账逐渐趋于稳定,至少不会一见面就互相嫌弃,甚至大打出手了。
伏黑甚尔是个还算有职业道德的家伙,他只向金钱看齐,而五条悟目前是他最大的甲方,对待甲方爸爸,甚尔还是可以挤出个好脸色的,就像他对待富婆们一样,他可是专业的。
起身将校服穿好,五条悟顺手将小萝莉提到地下,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道,“管他呢,有挑战性的家伙上门叫下战书,像他们这种弱鸡要是敢来找麻烦,只能说是自找晦气。”
“应该不会有那么不长眼的人吧。”五条悟总结。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还真的不长眼有家伙。
而且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还欺负了他的家养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