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明月转了个身看下联。
许嘉言正对着她，目光灼灼，昏暗灯光下跟猫头鹰似的。
吓她一跳。
“快睡。”
姜明月用气声喊他，没动静，才发现许嘉言早都睡着了。
这是什么特异功能？睁眼睡觉？上学时候肯定被很多人羡慕。
于是她又转了个身，发现沈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了姿势正对她。
“地上硬不硬？我再给你一个枕头吧。”
说着姜明月从自己身后抽出个枕头递给沈序。
她在床上蛄蛹过去，在半空中和沈序交接的时候，一个没稳当，直接摔了下去。
好在沈序接住她。
扑个满怀，沈序刚洗完澡，身上有带暖意，好闻的沐浴液味道。
柔软的头发堪堪擦过姜明月耳尖，有点痒，她正准备起身，却听见许嘉言的哼唧声。刚才的动静有点吵醒他。
于是沈序把她按住。
腰间的手收紧，她听见沈序低声开口：“别动。”
许嘉言是小孩儿心态，如果让他看见他们两人现在这样，大家今天晚上都别睡了。
姜明月懂这个道理，便趴在沈序肩上没动，大概三十秒过去，姜明月听见身下人的呼吸心跳声。
夜静。
体温隔着单薄两层衣服传递，姜明月感受到沈序呼吸的起伏，像小型摇摇车，安稳得快让她睡过去。
良久，许嘉言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沈序才再次开口：“没事了，回去睡吧。”
窗外月色透过薄色窗纱倾泻，冷色月光和暖黄台灯交织缠绵。
故意压低嗓音的声音贴近耳边，如同哄骗一般，姜明月耳根酥麻，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顶着发烫脸颊重新爬上床。
第二天姜明月回学校调取档案。
许嘉言自然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大明星可能在下车瞬间接被围观群众堵起来。
而且他今天还有工作，一大早就被助理接走了，走之前他趴在车窗上看门口的沈序姜明月，表情很是狰狞。
姜明月被他逗笑出声。
“为什么笑？”
沈序偏头看她，逆着太阳，最外面一圈头发丝覆着金色柔光。
“因为挺可爱的，他对外人设是冷傲音乐才子没想到吧，结果私底下这么幼稚黏人。”
姜明月完全把他当弟弟看待。
“可爱？”
沈序重复。
“对呀，很有反差感。”
姜明月想了想举例道：“就像我昨天讲的那个继承人哥哥。”
“或者有一天你去打架子鼓了，你的学生们肯定会说，沈教授竟然打架子鼓诶！也太可爱了吧！”
她绘声绘色描述。
事实上在陈婉广撒网多捞鱼的教育方式下，沈序学过很多乐器，虽然都算不上精通，但简单演奏还是可以的。
“你想看吗？”
他犹豫片刻。
“嗯？”
姜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打架子鼓。”
“当然啦！大家肯定都想看，沈序你不会连这也会吧？完全不能想象你打架子鼓诶。”
姜明月以为沈序只是随便说说，但依旧捧哏。
“时间差不多了。”
沈序没正面回答。
刚到行政办公室，就有个披驼色刺绣披肩的短卷发中年女人过来搂姜明月胳膊。
她姜明月大学专业课老师李依，先前艺考集训姜明月就是跟她学的，再到后来姜明月考上这所大学成为她正式学生。
李依欣赏姜明月对古典舞的见解，教她找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两人属于精神高度共鸣，姜明月毕业这么些年，两人的联系也从未中断。
前不久姜明月给李依寄茶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位老师竟已经坐到了学校副校长的位置。
“明月，过来了呀，我都给你找好了，如果你需要澄清的话，到时候学校也会配合你的。”
说完，李依笑脸盈盈地对沈序问：“这位是？”
“李老师，这是我朋友沈序。”
姜明月赶紧介绍，可李依明显不相信：“新闻上我都看见了呀，别不好意思。”
“李老师您好，我是沈序，之前听我母亲提起过您。”
沈序主动上前和李依问好。
“你母亲是？”
李依托了下眼镜。
“我母亲叫陈婉，她上半年来贵校做过演讲。”
“啊，我想起来了，她当时说自己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没想到这么优秀。”
李依赞许道。
果然是陈婉的说话风格，姜明月笑了一下，接过李依手里的档案袋，询问道：“老师今天中午有空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李依叹了口气：“今天中午可能没时间了，你们可以四处逛逛，许久没回来了吧，学校翻新了很多，去看看。”
说着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临时学生卡：“有些地方要刷卡进，早给你们准备好了。”
“谢谢老师。”
姜明月弯腰道谢。
从行政楼出来，姜明月便要朝校门外走：“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其实她刚才检查过文档，已经发到律师那边，有人帮她全权处理，但她着急让沈序洗清冤屈。
S大的事情还没解决好。
谁知沈序在公告栏前没动，他问姜明月：“这么久没回来你不想逛逛吗？”
说实话姜明月是想的，但沈序的事比怀故重要太多。
“我想看看你的大学。”
沈序说。
姜明月这才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
同沈序站在一起，姜明月视线随意落在校园名人榜上。
却在上面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