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承玉眉目清朗,早已长成如玉般的少年,沈海兰不禁感叹时间真快啊!快到她甚至来不及适应儿子的长大,来不及适应近在咫尺的儿子,心内却早有了不愿和自己分享的秘密。
沈海兰一直都清楚,儿子不怎么热心学习,她和丈夫段国风都很开明地没有强迫段承玉非要拿出什么成绩来。反正沈海兰觉得,以自家情况,段承玉未来必定温饱不愁,所以只要他为人品行端正,其余方面便顺其自然了。
然而没想到,高二开始,儿子竟突然用功了起来!沈海兰既高兴又疑惑,她觉得一定事出有因,一直想和儿子谈谈。可几次试探,段承玉都守口如瓶,很明显不愿意跟父母分享。
段国风看得开,他觉得既然儿子不愿说,那就不要追着问,避免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用功学习总归是好事。沈海兰想想也对,便不再追问了。
可直到昨天,沈海兰在家和保姆林阿姨闲聊时,才无意间得知了段承玉曾绝食不上学的事,林阿姨口中那个叫辛婉玲的女孩子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倒是她忽略了,自家儿子正值最好的青春年华,哪会没有些懵懂的心思呢!沈海兰急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竟会让自己儿子茶饭不思?
于是,沈海兰第一次在儿子房间里偷偷翻找起来。果不其然,在一个精美的铁盒里,她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扎着马尾辫,侧转过头,因为逆着光,人显得不太真切,但沈海兰还是看清了女孩子清秀的容貌以及纯净的笑颜,背景应该是南城中学的操场。沈海兰的直觉告诉她,这大概是在女孩子不知情的状况下,儿子偷偷拍下的。
看到这张照片,沈海兰心中便有数了。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母亲,该和儿子谈的还是要谈一谈。
“小段啊,爸爸和妈妈总在外地忙,从小到大,对你关心不够,你心里有没有埋怨过我们?”沈海兰开口道。
“妈,你怎么突然说这些?我知道你们忙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我都明白的。”段承玉放下手中的笔,他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些异样,虽然平时父母和他交流较少,但他知道父母是爱他的,而他也同样地爱着父母。
“孩子,你真的不怪妈妈吗?”沈海兰有些伤感地再次确认。
“当然不怪。”其实段承玉心中是有埋怨的,然而此刻看着妈妈的样子,他不忍心责怪。
“但你有事情却不愿意跟我说,可能真的是孩子长大了,跟妈妈就不亲了吧。”沈海兰竟有些孩子般委屈的语气。
段承玉立马也坐到床边,安抚地抱了抱沈海兰:“妈,我哪有不跟你说啊,只是你平日太忙,我总不能一有什么事就找你。不然到时候你肯定又会说,哎呀,这个儿子真是烦死了!”段承玉最后一句故意模仿了沈海兰惯常说话的语气。
“你这孩子!”沈海兰瞬间被逗笑了,她慈爱地摸了摸段承玉的头,紧接着趁机追问,“那么,那个女孩子呢,是怎么回事?”
“哪……哪个女孩?”段承玉没想到话题转的如此突然,完全措手不及,原来这才是今天此番谈话的真实意图,妈妈可真狡猾!
“我就知道直接问的话,你肯定不会跟妈妈说实话,叫辛婉玲是吧?”
段承玉没想到妈妈竟然连名字都知道了,便不打自招地害羞地低下了头。
沈海兰看着儿子的模样,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笑着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妈妈也年轻过,也有过青春懵懂的时候。其实妈妈从来不觉得早恋是什么不好的事,社会这么复杂,校园确实是最纯粹的地方。而且妈妈也一直觉得,年轻时能有一段纯粹纯洁的感情,是非常美好的事。”
段承玉对妈妈开明的说法很是惊讶,他也隐隐听出了其中引导的意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海兰继续说道:“对不起,妈妈跟你招供,其实我昨天偷偷翻了你抽屉,看到那个女孩子的照片了。长得确实很清秀可人,看起来很乖巧,应该是个好孩子,我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
看来没必要继续隐瞒了,段承玉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妈,我们没有谈恋爱,只是我单方面……”
“单方面?”沈海兰有点诧异,“我儿子这么又高又帅的一个大小伙儿,竟然有女孩子不喜欢?看来你得加油咯!”
“妈……”段承玉不禁觉得难为情。
“好了好了,妈不逗你了。”沈海兰敛起打趣的笑容,“那妈妈问你,文理分科后,你主动跟爸爸提出要调到5班,是不是因为她?包括你后面突然退出排球队,开始努力用功学习,是不是也和她有关?”
段承玉点头,然后将自己高一如何对辛婉玲一见钟情,如何制造同班机会,以及后来如何表白失败,两人现今如何相处等一系列过程,都简单跟沈海兰说了一遍。
沈海兰没想到原来竟有这么多故事,而且自己儿子还是个痴情种呢!“妈妈明白了,看来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不错不错!你能够为了她努力奋进,想必是真的很喜欢她,对不对?”
段承玉肯定地“嗯”一声,他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更红了几分。
沈海兰轻笑,遂而鼓励道:“只要你认为对的事,那就去坚持,妈妈永远都支持你。总之,先做好当下的事,距离高中结束只剩不到一年了,妈妈相信你们会有好结果的!”
“妈妈,谢谢你。”段承玉整个人埋进沈海兰的怀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谈心了,妈妈身上有他熟悉的淡淡的蕙兰香气,这让段承玉感到无比温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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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祖先是树叶】
这天,辛婉玲正在给段承玉讲解诗词鉴赏题目,内容是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小铃铛,你这么懂,辛弃疾一定是你的祖先吧!”叶少杰总能在一些突兀的时间点突兀地出现。
“那你的祖先是树叶吗?”辛婉玲无语地瞥了一眼。
“树叶?怎么会呢,树叶姓树啊!”叶少杰说得理所当然。
辛婉玲和段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