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旬不禁露出赞赏的目光,点头道:“说的不错。他既会扮相狰狞,也可作相貌英俊的公子。不妨不行。”
顿了顿,柳旬又道:“此外,乌陆人善制毒。若真如你所说,与乌陆有关,那城中的百姓,并非生病,也可能是中毒。你今日看到徐八,他的状态如何?”
沈宁道:“面色红润,非是生病之态。找他的那人,让他事成之前,不要在城中走动。”
柳旬沉思良久,道:“你们随我去找顾将军。”
***
顾骋与几位老将,在军帐内议事,因意见不合,而气氛沉闷。
加之他本就比这些人官高两级,脸色一沉,更无人敢出声。
恰好士兵来报,说柳旬求见,几个老将,急忙告退。
柳旬掀帘进来,就瞧见他面上覆霜。
难怪几个老家伙,逃命似地从里头出来。
“顾将军何故生怒?”柳旬问。
“只是不同意设立养病坊罢了。”顾骋一摆手,换了话题,“旬老有何事?”
柳旬道:“老夫想与将军说说病症之事。”
顾骋擡眉,讶然地看一眼他身后的二人,道:“请说。”
柳旬侧身,示意沈宁。
沈宁遂将今日所见之事,如实道来,一并说出自己的推测。
顾骋意外地神色平静,听沈宁讲完,也未怒极拍桌,眉宇间似还藏着兴奋:“顾某,正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开战。”
他的野心勃勃,同样也是永安帝的。
都想将乌陆归于字下。
顾冉在一旁,看他志在必得,心中五味陈杂。
柳旬道:“明日,老夫去城中看诊,日落之时,定会给将军一个结果。但有一事,还须将军帮忙。”
顾骋忙道:“旬老请说。”
柳旬道:“明日,请将军派几位军士,去医馆中买些药回来。务必要分散开来,不要集中于一家。”
顾骋懂他的用意,当即同意。
柳旬又有些不放心道:“养病坊之事,也请将军莫要耽搁。”
“旬老不必担心。养病坊不仅会设立,还会对外宣布。至于几位老将那边,顾某也无意告知实情。”顾骋摩挲着扳指上的划痕,那是因长年拉弓留下来的,“乌陆,必将被收归于南国。”
柳旬捋着胡子,点头道:“将军如此想,老夫便放心了。”
顾骋难得露出些笑容,被几位老将扫了的兴致,又回来一般:“明日的看诊,便交于旬老了。”
柳旬胸有成竹:“请将军放心。”
顾冉与沈宁在旁听得认真,顾骋心情大好,未再继续为难他们,只让沈宁跟着柳旬,随时听侯差遣。
天色渐晚,柳旬不做打扰,带人离开军帐后,沈宁像得了自由,除去禁制一般,一直跟着顾冉。
柳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两人在自己的帐中吃过晚饭,便将人打发走。
顾冉回到自己的营帐,看沈宁跟在其后,不忍心地推了推他,让他回去。
沈宁自顾自地给她帐中点灯,环视一圈,发现几个药箱,正有模有样地摆在一处。
“太晚了,兵营中不得随意走动。”沈宁找着借口,不愿离开。
顾冉拉过他的手,写道:你宿在我这里,如果……
还未写完,她就被拥入怀中。
思念如潮,终于决堤。
沈宁不想松手,顾冉也不愿推开。
刚燃起的烛火,又被熄灭。
两人在黑暗中拥吻。
“别出声。”沈宁故意在顾冉耳边轻语。
顾冉点头,眼角噙着欢愉的泪花。
许久之后,沈宁吻着顾冉的额头:“相思,你来帮我。”
半个时辰后,沈宁轻揉顾冉的脸颊两侧,为她放松:“相思,你进步了。”
顾冉的脸,似着火一般,拍掉他的手,侧身躺下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宁自身后揽她入怀。
时隔一个月,两人终又相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