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矜:“用不着什么药。”
他说着,迈动长腿朝向床榻。
不等范昕反应过来,曹世矜已欺身将她压住,细细密密的亲吻,带着浓烈的酒气,从她的额头到她耳后……
范昕微微颤着身子,揪着他的衣襟,闭着眼睛任他亲吻,想让他帮她做个决定。
“今晚是你唯一的机会!”
沈芸儿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范昕猛地一激灵,一把推开曹世矜,揪着微微敞开的领口,防备地瞪着美眸看他。
莫非曹世矜没病?
那他这么久与她同床共枕,却能忍住不碰她?
范昕想不清楚,摇了摇头,干脆不再想。
现在最要紧的事逃出曹王府!
等她离开,曹世矜有病还是没病,都与她无关了。
想着,范昕朝一旁看去。
曹世矜仰面躺着,擡起的手臂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应该是酒劲儿发作,难受了。
范昕平复心中激荡,等到他彻底睡去,才吃力地将他摆正,去拧了凉冰冰的帕子来,跪坐在床榻前,轻轻给他擦脸。
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范昕心中一团雾茫茫,她已理不清自己对曹世矜的感觉,是喜欢还是憎恶,是依赖还是惧怕……
*
入夜,雨仍旧未听,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范昕闭着眼,却没有睡着。
曹世矜在她身边躺着,兴许是醉酒的缘故,睡得很沉。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范昕缓缓睁开眼,轻轻地起身,越过身边人跨下拔步床。
背对着床站了一会,没听着身后有动静,范昕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向床上。
曹世矜仍旧睡着。
范昕松一口气,心儿仍旧砰砰直跳。
她穿上鞋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出里间,却不知床上的曹世矜已缓缓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房外,丫鬟坐在门边打盹。
范昕轻手轻脚越过去,出了凝华楼,冒着细密的夜雨,避着夜巡的守卫,匆匆赶往曹王府南边小角门,远远瞧见小角门旁站着个黑影。
那身量一看就是个男人,不会是沈芸儿。
范昕停下脚步,谨慎地望着。
黑影转过身来,提着灯笼,昏黄的光照在脸上。
范昕认出那是曹午初,感到一阵害怕,不敢再靠近了。
曹午初将灯笼提高,往前探着脖子,阴恻恻地笑着,一步步走近。
范昕吓得后退,转身奔逃。
曹午初提着灯笼在后面追赶,像个索命的恶鬼。
范昕回头看他,不期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吓得她惊慌擡头,借着曹午初手里灯笼的光,范昕看清那张阴冷俊美的脸。
曹世矜!
她忽觉整个人都被寒冰冻住一般。
曹午初定住脚步,眯眼看了曹世矜片刻,视线落到曹世矜身后。沈芸儿提着灯笼、撑着伞站在那里。
曹午初讽刺一笑,“芸儿表妹,你带大哥来捉奸?”
沈芸儿痛心地说:“三表哥,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阿今她是大表哥的人啊!”
范昕听着虚伪的言语,便知自己赌输了,她竟成了沈芸儿的眼中钉、手中棋。
她抓住曹世矜的袖子,擡起头,泪汪汪地看着他,朝他摇头。
她和曹午初没有那种事!
曹午初顶着腮帮子,歪着头,退后两步,扔了手中的灯笼,“没错!阿今要拿身子贿赂我,让我帮着她逃出曹王府。”
范昕猛然回头,惊愕地望着他。
他在说什么疯话!
曹午初摊开手,迎着细雨,疯了一般低哑地怪笑。
“可惜啊,大哥你来得太早!不然,我倒是可以让你亲眼瞧瞧,你无能为力的美人,是怎样在我身下承欢的……”
曹世矜眼中寒光乍现,手上撑着的伞忽然飞出,旋转着袭向曹午初。
突然卷来的风,迷得范昕睁不开眼。
曹午初狼狈地躲开,还是被伞面边缘割伤了脸。
他擡起手,用拇指擦了擦脸上的伤口,低头看一眼指上染着的血,又哑声笑了起来,“大哥不喜欢我送这样的生辰礼?莫非是更喜欢十年前那样的?”
曹世矜松开箍着范昕的手,一步步走近曹午初,忽然擡手掐住曹午初的咽喉。
曹午初脸色骤变,表情痛苦且张狂,狰狞可怖。
“你大可以杀了我!看祖母是先为我办丧事,还是先给阿柔办喜事!”
曹世矜咬着牙,寒星般的眼眸中闪着危险的冷光。
范昕抱着手臂缩着,担忧地望着他。
曹午初仍旧挑衅地笑着,拿准了曹世矜不会杀他。
沈芸儿拿着伞从她身边经过,奔向曹世矜,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地撞了范昕一下。
范昕被她撞得踉跄后退,狼狈地稳住身形,她擡眸看去,想看沈芸儿要如何虚伪地演戏,却见曹世矜一把搡开曹午初,看也不看沈芸儿一眼,径直走向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曹世矜已牵住她的手,硬拽着她快步离去,留下沈芸儿,满眼恨意地站在原地。
跌坐在地上的曹午初慢悠悠地爬起来,一把搂住她,低声说:“芸儿表妹,你这一次玩过头了!”
说罢,他俯首咬上沈芸儿的脖子,用力地咬着,咬出了血。
沈芸儿一声不吭,怨毒地望着凝华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