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x昭月(三)(1 / 2)

季琛x昭月(三)

季琛正是将要起身之时,却觉颈处衣襟被牢牢一握。

他猝不及防地欺身而下,顷刻间,幽香落满怀。

他只觉自己的唇触及了一道柔软,并着温温的气息,侵袭着他所有的感官。

季琛不可置信地睁着眼,她的面容近在咫尺,额间花钿嫣红,其下眉眼皓然如月,是他曾不敢多看,连着注视都觉是亵渎的容颜。

偏他吻在了她的唇间,目光霎时交缠,他仓皇避开了那双明眸。

心跳骤停里,季琛敛下眼,满腔心绪堵塞于口,余有的,更多是为惶恐。

只闻陆升的嗓音渐近,“卑职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殿下恕…”

话还未完,陆升察觉那摔伏于地、护着公主的季琛久久未起身,竟是在吻着公主。

陆升:“?”

这季怀安未免也太胆大了。虽说季怀安是近年京中的大红人,身居监察御史,却与百官交好,受圣上垂青,民间亦有其风流蕴藉之说,如此无懈可击之人,眼下居然胆大包天,轻薄公主?

陆升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胆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完了完了,公主脾性向来不好,季怀安待会儿定是要被大卸八块了。

他一道紧阖着眼,不敢再看,只得默默为季怀安祈祷,愿他死相不会太惨。

但陆升迟迟没听得惨案发生,唯有季琛的声线不疾不徐传来。

“陆统领,公主身份尊贵,容不得半点闪失。今日街中出了此等乱子,险些伤着了公主,琛劳请陆统领将公主一路护送回皇宫。”

长街处,禁军已遣散此前拥堵的百姓,一时人影稀落,稍显空荡。

季琛立于陆升跟前,正慢条斯理地拂着衣上尘土,浑然不顾身后杏眼圆睁的昭月。

适才他反应得及时,起身避嫌的速度算不上慢,故而眼见了他与公主亲吻的,应是只有陆升及其身旁的禁军。

而昭月攥紧了手心,朝着季琛怒声道:“季怀安!本公主何时说过我要回去?”

季琛看着面露难色的陆升,知他怕忤逆公主意愿生出事端,又再沉声补言,“陆统领,兹事体大,由不得公主胡来,否则你我在陛

陆升百般权衡之下,终究是应了季琛的提议。

他无声叹了口,也罢,公主生气事小,假使出了差错伤着了,那可是大事。

眼见昭月仍在斥声骂着季琛,陆升硬着头皮上前,对她俯首作揖,好言相劝,“还请公主移步回宫。”

季琛环顾着周处的禁军,悠哉笑道:“诸位能担任禁军要职,皆是为君分忧的本分人,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所见…”

其里禁军听出季琛话中意味,今日公主在街中摔着险些受伤,甚至是与季琛发生亲昵之事,他们需装作不知。不过细思下来,就连公主本人都未对发生的种种言说什么,何来他们置喙?

季琛特来告知,也相当于一并提醒着他们,倘若有人不慎把此事传了出去,怕是会惹火烧身。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怕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做。

禁军皆为之作保:“季大人有心了,我们什么也没见到,也不会多嘴。”

季琛颔首一笑,“我自是信得过诸位,改日闲时至御史台,我请你们喝酒。”

一众为之附和,季琛热络地回应着。不多时,他始才转过身,瞧着昭月提着衣裙,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他悬着的心终是落至了实处。

自那日街中一事后,季琛时时躲着昭月,见之则逃。

直至东宫提前选拔储妃的消息传出,正逢瑶光宫举行赏莲宴,季琛为着苏涿光与乔时怜二人之事,前来与丽妃商量。

饶是如此,他依旧照着昭月的习性,避开了她时常赴宴惯于至席的时辰,早早的来到了瑶光宫。

彼时庭院一隅,青木翠色掩着日光,丽妃徐徐闲步其间,身侧贴身女官相搀,季琛紧随其后。

丽妃瞄了眼季琛,“小琛,你且跟本宫透透风,你跟昭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琛的生母是苏家远亲,在丽妃看来,季琛算作她的小辈,对她而言是和苏涿光一样的血亲存在,故她也会关心一二。

闻及此,季琛神色凝滞,他无奈道:“娘娘,您怎么还喜欢打听人私事了?”

丽妃黛眉稍挑,“少插科打诨,昭月可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你对她避之不见。本宫问她是发生了何事,她只说那日出宫散心,要你作陪,但你半道反悔,把她送回了皇宫,此后就一直躲着她。”

季琛语塞:“我…”

他不自觉地放慢了步子,却是未道出个所以然来。

丽妃折过身,望着落于身后的人续问道:“怎么,平日里你跟那些大臣如此能说会道,在本宫面前就装哑巴了?”

季琛苦笑:“娘娘,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啊。”

“昭月性子只是随性了些,不曾欺负你,你有什么苦?”

丽妃察觉他眸中闪烁的迟疑,瞧出端倪,“本宫问你,你如今对昭月是什么心思?”

季琛驻足于林荫下,这个问题摆在面前,他忽觉一瞬像是失了语。纵使他平日里被人道之舌灿莲花,当下他却真的仿若从未学过如何开口能言。好似万千字眼与词句怎么钩织,皆不能回答此问。

良久,他侧过头,将面容藏进斑驳暗影里,给出了他以为的答案,“我是臣子,她是公主,我定是尽君臣之责…”

丽妃冷不丁打断了他的话,“除却身份。”

季琛顿然哑口无言。

抛去身份?怎么才能抛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