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1 / 2)

木屋

寒山半腰,矮方木屋内。

潇潇雨声不歇,来人入屋的动静尤为清晰。

乔时怜屏住了呼吸,浑身紧绷。此番她睁开眼,见着自己和苏涿光可谓之旖旎的画面,顿时不由得面颊发烫。她正坐在他腿上,他垂面恰吻在她半落衣襟之下,春.光乍泄处。

“有…有人来了。”她低声提醒着苏涿光,轻轻捶打他的肩。

惊慌之中,乔时怜忙不叠地从他身上爬下来,环顾着四周可避之处。少顷,她拽着他的手便往边帘幔步去,适逢此处木柜旁有一狭窄空地,她不假思索地带着苏涿光藏了进去,借由重重垂帘暂遮住了身形。

乔时怜心想着,她和苏涿光二人如此放浪不堪之行,怎能让别人瞧见?故眼下这般反应,她几近是出自本能地找了个藏身之处,躲起来。

苏涿光:“?”

他虽是由着她如此,但他总觉得如此一来极为奇怪。他和她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即便在此私下举止亲密,收敛如常便可。怎的被她一藏,倒显得他们是在偷情一样?

听着帘外由远及近的脚步,乔时怜擡眼看着苏涿光略有不解的目光,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压着嗓音解释道:“…我心虚,怕人瞧见。”

苏涿光盯着她唇畔仍润的水泽,“…乔姑娘,我是你夫君,不是偷情的汉子。”

乔时怜恼道:“我,我是被你亲糊涂了!”

却听他带着灼息的低沉嗓音落在她耳侧,“那再糊涂会儿。”

一吻至深。此番二人贴身在这窄缝里,她避不开,也躲不掉他的猛烈。

乔时怜在他唇齿侵占的间隙,又顾忌帘幔外有人,刻意压着喉间细音。她生怕被人听到分毫,极度忐忑下心脏骤速跳动着。

未几,她便窒息难耐,试图擡手推搡他,却发觉她亦被限制在这狭地,动弹不得。

她暗自想着,这人怎么越发欲壑难填,在这等情形下也要吻她。她甚至害怕自己难以抑制的促然呼吸被人听见,届时若被人目睹她在此腻歪之至,她恨不得当场饮恨西北。

苏涿光觉得近来种种,不过是食髓知味。

从前他对外界各物,甚至是女色,感兴趣者廖廖,几近于无。照季琛的话来说,便是他苏涿光生来有着漠视一切的五感。

这些年若非有季琛,顶着苏涿光不耐烦的脸色整日碎碎念着,他恐怕比乔时怜还白纸一张。

再往前的年月来说,即使西北军营里偶有聊起关于风月之事的话题,也无人敢在苏涿光的面前提及。西北军营的主帅,何来闲时顾及战事以外的事?

也只有她,唯独只能是她。

当她开始出自心底欲望去迎合他,主动寻求他的气息去交织去相融时,他就注定要被她逼得失控。不借外力一物,水到渠成。

直至一声极为婉转的娇.吟传来,乔时怜陡然一惊,连着二人亲昵的动作都被迫打断。

这声音自然不是她发出的,且传自帘幔以外,故只能是现下身处木屋内的人。

乔时怜仰起面,见苏涿光亦留意到外面的动静,但他此刻眉目覆着霜色,冷冽异常,仿佛因那声音打断了他与乔时怜的吻而不悦。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外面他们…”

他们是在行那等事?

苏涿光皱起眉,“嗯。”

乔时怜愁苦了脸,心头拔凉。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连着其间动静都时而清晰,时而潺潺可闻,木榻吱吱呀呀作响,很难让她集中注意力。

她后悔莫及,这下是真出不去了。她怎敢在此香艳里现出身,带着苏涿光离开这里?她还是头一次窥听到他人翻云覆雨,夹杂着半推窗边携来的潮湿,让她有些浑身发热不适。

她偷眼瞄向苏涿光,却见那面色沉静无波,未因外面发生之事有何情绪浮动。

“你不会…难受吗?”

她低低问着他,她只是觉得在这被迫听他人云雨实在过于难受,惹得她满面绯色。纵使她与苏涿光圆了房,但也仅限冷泉阁间那一次,而她那时心情低落,怀有抗拒,并未切实去体会这等事。

如今此事在旁人处上演,至少她听来的千奇百怪声响,总让她不自觉地忆及她和眼前人发生的一切。在那昏暗马车,喜烛卧房,寒凉冷泉……

一旁的苏涿光只是觉得吵闹过甚,听得他心烦。更因他的耳力,他能辨清那木榻上的男女是为何人。他们断续的交谈之声,字句落入了他耳中,深邃眸中寒芒乍现。

而乔时怜贴近窗边,耳畔尽有着淅淅沥沥秋雨声响,淆去了那对男女低语呢喃,唯有其中女子发出的尖细叫声刺耳。

他回过神,垂眼见着昏暗角落里,她面颊通红的模样,尤为可人。他想着她把自己憋在这窄缝里,应是早就撑不住,腿脚乃至浑身都酸痛难忍了,他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难受。”

苏涿光思忖半刻,凭着他的轻功,趁着那对男女一心于床笫之欢无暇顾及,抱她离开木屋不成问题。这样一来既可照顾她面薄不想被人发现,又可尽快把她带离这舒展不开的难受之地。

偏偏乔时怜会错了意,他分心想着离开路径以备施展时,听她柔声说:“那我…帮你?”

话毕,她已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