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1)
如今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商业界,她都是炸裂一般的存在。所谓权势荣华两不误,而她活得却是比女帝还要自在许多。
这新任皇帝竟然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顺势一想,迟疑地低语道:“这宫中银库的可都在我手中,我就算想讨赏赐,陛下也给不起呀。”
闻言挠了挠头,程远萧若为尴尬,但而后又振作了起来:“行长所言极是,朕正在努力东山再起中。”
“但既是陛下赐赏,我不可能白白浪费这机会不要,”摆在眼前的赏赐,她总不能让它白白流逝,陆宛衣意有所指地望向一侧的俏丽身姿,冲其轻眨着眼,“那便给我再来几条大鱼,我要那鱼塘中最肥硕的鱼。”
云暮摇会意般颔了首,端庄地唤向身后的婢女:“包在我身上,香儿!”
“奴婢听命,这就去捞鱼。”那婢女面无神色地应下,再撸起衣袖,作势去背渔网。
“行长能喜欢我养的鱼实在是太好了,”瞧着行长对那鱼塘十分感兴趣,云暮摇上前挽上行长的云袖,欣喜地朝大殿外徐步离去,“行长要不要去后宫转转,那鱼塘我又挖了好大一片,如今可比行长之前见到的还要大。”
鱼塘竟然又扩大了……陆宛衣心感好奇,觉着这后宫马上就要被改造成了养鱼场:“真的吗?那我可要去瞧一瞧。”
这就不得不回忆起她前些时日做的鱼头汤,味道简直不要太赞,只可惜当时忙着将那人照顾,尽是错过美味……
想到此处,她颇为得意,决意下一次为这丫头也带一份来:“上次皇后娘娘给的鱼,我可是烧得极其味美,连先生都赞不绝口。这次我做好菜肴,定给娘娘送来尝尝。”
“此言当真?”云暮摇眨巴着大眼,心上乐开了花,“那我可真是这世上最欢喜惬意的皇后了!”
望着二道喜形于色的身影渐远而去,知绫幽幽地开口,小声与身旁的这抹玉颜道着:“先生,行长似是又要拆庖屋了。”
哪知今日的先生似也有些欣愉,微而瞥向离去的明丽之影,不为在意地回道:“让她去吧,庖屋重建便可。”
知绫这才仔细打量起驻足于大殿中的先生来,平日里先生总是令人难以琢磨,何时这般让人看得透彻了。
“去了一趟城楼,先生好似变得愉悦,对行长愈发纵容了。”
为何与行长去了一趟城楼,先生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那是因为你不懂互通情意的力量……”陆谦尧沉思了几瞬后,将真相缓慢道出,并提醒着诸位切莫学之,要引以为戒。
“先生定是被阿姐的甜言软语冲昏了头,此举各位不可取啊!”
被这位陆小将军一提点,知绫霎时明了了什么,兴奋地脱口道:“行长真的向先生表明心意了?那奴婢可当真要庆祝一番。”
回想起先生的追妻之路便觉心酸,知绫轻声作叹,空为他们忧思愁苦了起来:“你们可是不知,自从大婚之后,行长从未与先生言明爱慕之意,奴婢都替行长着急。”
“朕看过许多话本,”程远萧扶额深思,忽而一词蹦入了脑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婚后爱?”
见着那身影终是远得瞧不真切了,陆谦尧转回身,也为先生感叹上一句:“什么先婚后爱,我觉着就是阿姐的心思难测,先生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全京城的人都明了先生的心意。”
谢商临听得众人担忧般言道,轻理着袖衫,倒是行得从容。
“一切皆无妨,她迟早会是我的。”
语毕,殿中几人便望着这素雪浮花的天姿玉色稳步向殿外行远。
知绫愣了半晌,顿觉先生是早已算到了今日:“先生竟这般笃定地离去了。”
瞧阿姐近些时日越来越离不开先生,时机应是已成熟,陆谦尧凝眸细思:“我只能说,先生已算计了两世,阿姐也该上钩了。”
忆起近来之日行长挂在唇边的话语,知绫疑虑地说起:“可行长说她要一心赚取银钱,应是不会太为在意先生的心思……”
行长成日说着要赚钱发家致富,要成为独立自主的女强人,不可拘泥于情爱之上,更不能依靠男子而活,又如何会对先生百般上心……知绫不得其解,迄今为止都未曾见过行长对先生有何表示。
近日二人的争吵倒是频繁了许多,但每次好似皆是行长服了软。
“你就听她瞒骗,”陆谦尧看透了所有,敏锐的眸光横扫着殿内的众人,“阿姐向来都是看着洒脱,心思却是比寻常姑娘家还要细腻。”
目光一定,他深沉地点了点头:“诸位,是时候推波助澜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