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姝丽之色的额间落下绵柔一吻,他似是计谋得逞一般,淡笑不已:“若非如此,如何诱得宛衣不愿离开。”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幡然醒悟般像是明了了一切,她仔细回忆起了与此人相处的过往。
“你从丰陵开始,不对,你从明敬寺开始,表面装作对我无微不至,其实一直似有似无地蛊惑我。”
他闻言将其拥紧,而后云淡风轻道:“此刻才发觉,太迟了。”
此时他们皆是身着单薄的寝衣,又贴得如此之近,她擡指缠绕把玩着青丝,像极了帝王宠冠六宫的宠妃,而他却也任由着这抹娇色胡闹。
这般亲昵之感她莫名有些贪恋,尤其是刚结束了一场淋漓尽致的花月之欢,此番能在怀中肆意,便像是有了依靠一般。
嗯?她要什么依靠?她自己就是依靠好吗?这世上多少男子梦寐以求,想要被燕京银行行长包养,像她这种大女主,还来找依靠做什么……
陆宛衣直起腰身,欲放狠话:“你信不信我……”
哪知刚直身,纤腰就感到无尽的酸疼,她吃痛一喊,又灰溜溜地钻回怀中。
“宛衣歇息片刻,我去端些点心来。”见此景,他微许忍俊不禁,忙敛起眉宇间的笑意,起身向膳房行去。
原以为此人要趁此机会溜走,毕竟此前他溜了多次……想不到一刻钟后,他竟真的回来了。
手中端着一些糕点,他回至房中,将玉盘轻盈地放落于案桌上。
“都是我爱吃的!”扫了一眼各式的糕点,她忽而眸色清亮,抚腰缓步坐于桌旁,毫无顾忌地品尝起来。
边吃边思索着,总觉着对他是有所亏欠,她深思熟虑过后,冲其眨眼道。
“其实一直以来,你对我还算不错,除了感情之外,你想要什么回报?”
谢商临不以为意,从容而答:“那便没了。”
倏然想起云暮摇所道之言,他借以执念将她牵引回前世,这一世后,便是再也无缘。
不知心底涌出了何等思绪,她又觉惋惜,又觉烦闷,想着将来许是与他再无交集,她便觉心上堵得慌。
“与你相识之初,我还真想不到,你这人竟然这么痴情。”
忆着之前应允了要娶他,她既是言出口,便不会放鸽子,陆宛衣瞥向身旁玉颜,悠闲道:“你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定不会辜负,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伸手沏了盏茶,缓声回道:“你知晓的,我想要的并非仅是名分。”
“感情这种事,要慢慢培养的嘛,”朝其灿然一笑,她擡手拍了拍身侧的肩膀,令他端着的杯盏溅出了清茶,“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一道熟悉的人影急匆匆地奔至殿内,她定睛一瞧,是贴身婢女知绫。
顺着她所言,知绫顿了顿,扬了扬唇角,强扯出一个笑颜。
“何人说的,奴婢便觉着,强扭的瓜最甜!”
这个时辰,这婢女丫头应在王府才是,怎么跑宫里来了……
陆宛衣将其端量了一番,不解相问:“你怎么来了……”
谨慎地瞧了瞧郡主身后的先生,经他默许,知绫才将郡主拉至一角:“郡主,瑄阳王府……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她迟疑地反问,心上已是知晓了一二。
呆愣了许久,知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断断续续地低喃着:“王府起了大火,府中之人皆未逃出,殒命于火海。”
昔日那瑄阳王陆庭与王妃戚菡的身影呈现于心绪间,此生虽与那二人未有亲情可言,听闻此讯,她仍旧感到心下一颤。
聚散无常,上一回的匆匆一别,竟是永别。
“为何会忽然起火?”对此困惑在心,她垂眸小声问道。
知绫平静了些许,目光涌现了不少镇定:“其实前世瑄阳王府也是这般殒没,奴婢与小王爷也不知是何故,还未来得及探寻,那道士便已回溯了前尘。”
瑄阳王府都被火烧了,这丫头怎么才和她说,陆宛衣心生郁闷:“这么重大的事,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知绫急忙垂首,支支吾吾地答道:“奴婢……奴婢一时忘却了,一心想着郡主与先生……”
此事那憨弟也知晓,竟没有一人来告知她,还是说,这事另有隐情啊……
沉默了良久,她再问:“你方才说,小王爷也是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