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在坚持陪姐姐做复健。
她偶尔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很不对劲,经常模糊一片,甚至偶尔会撞到什么东西上面,但是她也没有和任何人说。
过去她可以和姐姐说。
而现在呢。
跟谁说好呢。
或许只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或许等等就好了。
她就这样想着。
直到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她见到姐姐房间内满是鲜血的样子。
姐姐被医院抢救了回来。
但她却从那一刻起彻底失去了光明。
她开始没有办法再看见东西。
直到桐承坤终于发现了这件事。
他依旧冷着语气,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桐落本没想到他会带她去检查的,但他竟然真的带她去了。
在那些反复去检查和复查的日子里。
她认识了一个人。
她说,她叫乔梦宁,是她妈妈的朋友。
或许是妈妈这两个字触动了她。
她同意乔梦宁做她的油画家庭老师。
即便她从来没有看过乔梦宁的作品,也不知道她的水平。
17岁的桐落早已经在油画上展现出极为耀眼的天赋。
这常常让乔梦宁称赞不已。
她经常说。
“或许我们亦师亦友,我可能只能在很少的部分指点一下你的油画技巧,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只把我当成一个一起画画的朋友,这样,你也能不那么孤单,我也能和你说说你母亲的事情。”
就这样。
油画疗愈着桐落的内心。
乔梦宁的言语也是。
虽然乔梦宁和母亲的接触并不算是特别深。
虽然乔梦宁讲过的事情偶尔会出现重复。
但她也还是愿意和她一起画画,愿意听她讲讲过去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
她眼睛的多次复查会诊终于结束。
桐承坤毫不避讳地让桐落听着她自己的病情。
然后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心理问题更多的话,那就先去乡下放松一段时间吧。”
“我还要操心你姐姐的事情,两个人一起的话我忙不过来。”
桐落点着头。
没错,照顾更值得的人,没有什么问题。
她和乔梦宁在最后一次课上道别。
她当时以为桐承坤会永远把她丢在乡下,所以她跟乔梦宁说。
“如果以后我还有回北京的机会,那我还会请您做我的家庭教师。”
“如果我不会再回北京了,那我期待未来还能和您见面。”
“希望我们再见之时,你的眼睛已经有所好转。”
就这样。
桐落随身配了一支医疗团队,被送到了如宁。
她很自由。
医疗团队并不会和她住在一起,只是每天定时给她做完眼部测试以后便会离开。
顺带一日三餐都会有人做好送进房间。
她身上配备最先进的设备,她适应了使用方法以后,几乎不用担心磕磕碰碰。
就这样。
她住在了如宁。
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朋友。
除了岑惊北和姐姐偶尔给她打电话以外。
她就每天去一个地方画画。
然后画到疲惫便收了画笔回家。
如宁是个很小的城市。
她选择这个固定的位置画画也是因为她有一天走到这里,发现这里很宽敞又没有障碍物。顺带着,阳光很好,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觉得很温暖。
一来二去。
这条路走熟练了,她便每天都在这里画画。
时间越长。
她越在画画中找寻到一种疗愈。
虽然偶尔会有一种奇怪的,好像有谁在看着她的感觉。
但她也从来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在如宁过了多久。
她只知道她是在冬天来的,而慢慢转眼,就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她感觉到冰雪消融,感觉到春风送暖。
后来,她又闻到了花开的香气。
不知不觉。
她的眼睛开始恢复了一点点的视觉。
这让她试图摆脱盲杖。
当她开始不拿盲杖出门的时候,医疗团队便很认真地开始测试她的眼睛。
而后,确实发现她正在逐渐恢复视力。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十分欣喜。
似乎只除了桐承坤。
在她想着自己终于能亲眼看看如宁这个小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
她就如同自己急匆匆地来那般,急匆匆地走了。
在无人在意里,她回到了北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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