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机关匣:“我同你换。”
裴远章不置可否。
长福很快取来一个红木匣子，贺灵打开:“这是我从淮南带来的一对金镶玉如意。”
“不算贵重。”贺灵压下上涌的酸涩，努力扬起一个微笑，“便提前送你，做你的新婚贺礼了。”
“祝你同你的未婚妻子，白头偕老，生活和顺。”
裴远章失笑，接过木盒:“多谢贺小姐。”
“不用。”，贺灵深吸了口气，“你们不是还要去议事吗，赶快回去吧，我去找母亲了。”
说完便带着长福匆忙离开。
太子看着贺灵的背影:“你同她说什么了？你们婚事什么时候定下的，她这是自己给自己送礼？”
裴远章看着匣子，眸光清明:“太子不如多忧心自己的婚事。”
——
“小姐。”小圆道，“您不是喜欢这匣子吗，拿到了怎么又不高兴啊。”
贺灵咽下涌上喉头的拥堵:“没什么，又觉得不喜欢了。”
“那咱们还用那对玉如意跟他换。”长福疑惑，“这可是王爷特意给您备的。”
贺灵步子一顿:“左护卫人好，自然要送他最好的。”
“左护卫是挺好的。”小圆道，“可护卫小姐，也是他当做的，小姐似乎有些太在意了。”
“小圆。”长福打断她，“小姐做事还要你指点。”
“小圆说的对。”她叹气，看了眼蔚蓝的天，“确实是我太在意了。”
可是又怎么能不在意呢。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虽然不深，不重，少有人知晓，甚至过不了多久，可能她自己就忘却了。
可这酸涩的滋味初尝，如今又满满当当地占据她的心。
而今备了许久的礼也送了，应说的话也说了，日后她就会开始不在意。
贺灵开口，似乎也是在同自己说:“以后就不会在意了。”
经历方才的事，贺灵对赏花兴致缺缺，也不敢去打扰景阳同好友叙旧，有些无聊地在院子里闲逛。
偶尔碰上些小姐夫人，不过打个招呼，也不深谈，贺灵被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疲惫，捡了个略微僻静些的地方。
“我就猜你在这。”
贺灵趴在栏杆上，闻声扭头去看。
三个少女并肩往她在的亭子走来。
两个倒是贺灵熟悉的，全是她在淮南的旧友，旁边跟着个顶文静漂亮的姑娘，没有参考，贺灵对不上这是谁。
“就知道你肯定躲在个僻静地。”粉衣衫的女子跨到她面前，“还真找到你了。”
“你们也来了。”贺灵精神一振。
“长公主的宴席，谁会不来。”
“盛晴，诗云姐。”贺灵同两位旧友抱在一块，“许久都不见你们了。”
“是啊。”黄诗云道，“没想到你这样快也来皇城了。”
贺灵点头，又看了眼那姑娘:“这位是……”
不认识的姑娘一身青色的襦裙，打扮得很是清丽，浑身皆是在世家熏养出的文雅气。
“这是裴府上的表小姐，程惜钰。”
“程惜钰。”
嬷嬷提前同她说过上京的这些贵妇小姐，大多是家世显赫，或者卓有声明的。
国公府上的表小姐，门第应该也不算低，贺灵却不曾听到嬷嬷提起。
程惜钰对她盈盈一拜:“民女程惜钰，贺小姐唤我惜钰便好。”
“唔。”贺灵点头，“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