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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本心(1 / 2)

第217章本心

涓涓细流流淌而过,所过之处,油垢尽被裹走,只留下锃光瓦亮的碗碟,直至水流后继乏力,陡然溃散,污水满案满地。

“啊,又失败了。”

女童露出气馁懊恼的神色。“明明先生就做得很容易,扫得特别干净,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坐食案前等待看自家小崽子准备表演的是父母:“....”

母亲不确定的问:“你方才用的是法术?”

凡人也可以用法术,仙人们发明的新型法宝,凡人也可以用来施法。

大部分新型法宝用仙人们的话来说就是民用法宝,洗衣做饭清洁卫生耕作纺织....不论是生活还是生产都能用法宝帮忙,当然,无一不是贵得要死。生产用的法宝还好,都是公家的东西,只要工作岗位与之相关,就很容易摸到。生活用法宝就很少,只有非常富有的人才能拥有,大部分人都是花钱租用几日过过手瘾。

算起来,凡人们接触最多的生活法宝其实还是公家物——公共食堂里的懒人锅。

懒人锅只要投入食材就能吐出一流的美食,据说不逊于食修的手艺——懒人锅记录的三道菜本来就是食修的手艺。

公共食堂里卖得最贵的食物便是懒人锅做的饭菜,他们一家一个月才能吃一回。

打扫的新型法宝倒是便宜点,清洁术消耗灵石不多,因此手头不紧的家庭,短则一旬,长则一月就会订购一次大扫除服务,但夫妻俩都看得很清楚,小崽子是凭空施法,没有用任何法宝。

“嗯嗯。”七八岁的幼崽挺着胸,期待着夸赞。“是学校里的先生教的,我学了三天才学会....”

看到食案与地面的污水,幼崽的底气泄了一半,胸也不挺了。“学会了一半,但其他人现在都没学会。”

父母完全没留意到幼崽的情绪,而是不可思异的盯着幼崽,盯得幼崽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对,忐忑的问:“我做错事了吗?”

父亲摇头,眼神复杂。“没有,梨很厉害,三天就能学会法术,不像我们,什么法术都不会。”

幼崽道:“怎么会?你们用法宝施展的法术比我好多了,才不会搞得污水满地。”

但那是借助法宝,不是自己施法,父母心情复杂,却无法同幼崽解释。

修真者与凡人是不同的,即便梨是他们的子嗣,他们也是不同的。

这样的孩子,不应该留在他们身边。

母亲想了想,道:“但苗城好像不一样。”

在苗城,凡人也是可以施展法术的,虽然需要借助贵得要死的法宝。

“而且,仙人们好像一直没测过灵根。”母亲后知后觉的道。

每年测灵根是人族的传统,但到目前为止,苗城并未组织过测灵根。

“所以梨有可能继续留在我们身边?”父亲期待道。

养了这么多年的崽,要从此离开自己,再也不见,并且对方会成为高贵但也同样危险的修真者,要说父母没有一点不舍是扯淡。

但以前一是宗门给的太多,二是干不过宗门,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若是有希望,正常人还是更希望幼崽在身边长大,即便也不是日日在身边——仙人规定,幼崽五岁就要入学并住宿,不能跑,幼崽到年龄却没去学校报到,父母就要进监狱体验一把牢狱之灾。学校管得很严,平时不准幼崽回家,但每旬有三天假,放假时间可以回家。

母亲不确定道:“苗城的仙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应该会吧,过几天便是过年,仙人会在过年的活动时回答我们任何疑惑,要不到时问问?”

父亲犹豫了下。“仙人会不会生气?”

有灵根的幼崽不同于寻常小事,很容易触碰到仙人的底线,试试就逝世的概率,根据历史经验,很高。

母亲也犹豫。“到时看情况再说吧,应该不止犁一个人能施展法术。”

年节来得很快。

修真界的过年讲究热闹,不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热闹。

宗门没有家庭,节日都是整个宗门一起过,怎么热闹怎么来,而上行下效,统治者对待节日的方式与态度也会下沉,被底层效仿追捧。

修真界也不例外。

修真界年节时,街头挂满彩灯彩绸,整座城亮如白昼,还会有盛大的游街与傩舞——演员带着面具着华服扮演某一段历史情节。

游人也可以选择带着傩面出行,苗城特殊一些,面具花样更多,戴的人也多。

因为仙人都很美,少数几位尤其美,走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两百,而这几位仙人中不乏爱玩爱闹者,但如此回头率,仙人也没法玩得尽兴。而只有仙人戴面具,美貌的吸引力倒是下降了,但别人也很容易认出仙人的身份,也放不开。

最终结果便是,大家都戴面具,谁都不认识谁,都可以放开了玩。

梨一家五口大清早便起来拾掇,换上最漂亮的衣服,戴上或精挑细选或自己精心绘画的面具一同出门。

每一条街道都摆满摊位,有套圈的、射箭的、猜谜的、游泳的、下棋的、唱歌、跳舞的....

也有各种用凡人也能用的法宝做的游戏,比如乘云飞翔、比如水中呼吸、如御剑....

还有卖各种小吃的,一条街没走完,三个孩子便吃得满嘴流油。

看到可以让游客上去跳舞的舞台时,两个大人眼中露出心动之色,但拉不下脸,但三个孩子却没有任何顾虑。

有好多稚童在舞台上跟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蹦蹦跳跳,他们也要。

“好好好,我们上去跳。”

安抚好三个孩子,母亲去买票,却没看到售票的商贩。

“怎么没人,票怎么买?”

“那里。”一名从舞台上下来的游人一指舞台下的一个陶瓮。“一钱一人,跳多久都可以。”

母亲被这异常狂放的经营态度惊异。“商贩就不怕有人不给钱吗?”

游人笑。“仙人神识万里,明察秋毫,谁能在仙人眼皮底下作案而不被发现?为了一两个钱,值得吗?而且....”

游人看向舞台上的一名着无袖蓝白相间服饰,带青鸟面具的女子。“这座音乐舞台的主人应该是她。”

母亲看了眼女子,了然。

修真界的凡人也会近视,但治近视很方便,最快捷的方式是一枚治眼丹药,省钱的话也可以对眼睛动个手术,修真者给眼睛做手术比机器更方便。

但修真界的凡人很少有近视的,实在是没什么杀伤视力的东西,而习武强身健体,身体素质好,也会让眼睛保持好的状态。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常年习武的母亲也很轻易的看出了青鸟面具的女子与众人的不同。

皮肤太干净了,凡人无时无刻不在新陈代谢,即便清洗干净,第二天也会产生新的油垢。

只有修真者因为修为越高,体内杂质越少,灵气循环替代了碳基生物的新陈代谢,越来越接近能量生物,皮肤愈发干净无油垢。

女子露在外面的双臂皮肤一看就不是凡人。

也不太像活人。

皮肤太苍白了,苍白得让母亲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尸体。

母亲很真诚的将五枚铜钱投入半人高道德陶瓮,然后带着孩子们上了舞台。

舞台上有大大小小的圆圈,圆圈内不时闪着动感十足的光点,光点的闪动频率与音乐节奏一致,就算是五音不全的人也可以踩光点跳起来。不想跟着节奏也无所谓,这是花钱买快乐,不是学习,只要开心,瞎蹦跶都可以。

青鸟面具的女子便属于随心所欲的踩光点,跑掉跑得同一群熊崽有得一比。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抵是大人都老老实实的在一个圈里跳,而幼崽满场窜,这个圈里蹦两下,那个圈里蹦两下,还有彼此打起来的。

两个两三岁的幼崽比谁蹦得高,其中一名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蹦赢,另一名在一旁大声嘲笑,被嘲笑的对像气急后哇哇叫的扑了过去,很快打成一团。

苗城的托班不像学校只有一座,但也没多少,幼崽大多认识,其余见自己的朋友与人打了起来,或撸袖子下场帮忙或拉架然后在被误伤后也跟着加入其中。

母亲回神的时候,两个幼崽的小摩擦已经人传人的发展下变成五十多号幼崽的群架,舞台变全武行,大人们也没法好好跳了,且自家老二也掺和了进去,梨还在一边加油助威。

大人们气得不轻,赶紧将一群幼崽拉开,死活拉不开。

“呜呜....”

“放开我放开我。”

被幼崽打架挤一边的青鸟面具看了眼人群,不由莞尔。

最开始打架的两个幼崽已经手牵手在舞台边买糖画。

大人们经过长达两分钟的努力,总算将几十号幼崽拉开,但只是拉开,幼崽哇哇的哭声完全盖过了音乐的声音。

“别哭了,我今天心情好,请大家吃糖画,快来排队,队伍排得不齐就没糖画吃哦,你今天的糖我包圆了。”

青鸟面具一边说一边施法将快满出来的陶瓮里的铜钱尽数取出,大部分放入乾坤戒,一部分放到糖画摊子上,足有两千枚钱,别说糖画,摊子都可以买下。

商贩乐得眉开眼笑,立刻让出摊子。“好勒。”

幼崽们见了,立刻转哭为笑,欢呼着跑了过来,火速排成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