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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春酒店8(2 / 2)

“应该会。”凌汛戴好面具,灵魂体的延展带来意念相连,好像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触碰到那玄之又玄的规则。

折叠式棋盘的拿出,丝丝缕缕的阴冷微风开始旋转、凝集,在一阵阵凄苦的嚎叫声中,酒店的每个角落都隐隐呼啸出不同的狰狞鬼魂。

夜晚本就昏暗,仿佛乌云滚过,霎时狂风夹杂着腥血的污泥,猛烈地刮过整个站点,血红的粘稠从酒店的墙壁、地板渗透至外墙,诡异而妖艳,泼上一片血雨,顺着房檐滴滴答答流下。

连成一条线,汇成一条溪流,在迷蒙蒙的黑幕中,腥气漫天,蜿蜒着吃人的绫缎直冲凌汛而来。

泼天的怨念用恐惧组成的诅咒,汹涌澎湃地轰鸣着,像原本安稳的高山猝然崩裂,飞跃上云层的巨蟒砸下震响,让所有人惊惧逃遁。

但凌汛没有,霍乱没有,他们冷眼看着怨念狞笑着放肆撕扯脆弱不堪的酒店,让满地的瓦砾顺着狂风盘旋而上。

一个个技能有条不紊地放出,鬼影幢幢,窥伺在暗处的阴魂被强横拽出,在挣扎中没入越发鲜艳的狐面,好似罗刹。

毛骨悚然的尖啸没有让霍乱和凌汛有半分动摇,眉宇平静,就连呼吸都没有多少慌乱,仿佛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当然也不是每一次怨念的攻击都能躲过去,怨念攻击到身上时,泛黑的青紫伤口也会流下肮脏的脓血,但两人并没有因此放弃攻击,依旧在怨念的包围中不断对抗、防御。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精准,配合之默契仿佛生死相交的多年老友,没有任何犹豫就将自己的后背和弱点全盘交出,在杀戮和凶残中嗜血般疯狂,因为性命在生死线上徘徊而笑容病态张扬。

疼痛唤不醒理智,或者是理智已然泯灭,哀鸿遍野,怨鬼哭泣,错乱的心海在颤抖中享受最极致的癫狂。

这可能是一场发泄,也可能是一次挑衅。

或者是崩溃的乘客对自己的催眠。

很久很久,时间都恍若停滞,斑驳泛尘,霍乱的神经早已麻木,连站点里的晨曦划破天际都不曾注意。纷纷扬扬的技能卡几乎在他周围连成一片数据墙,眼前看不见底的幽深怨念终于变得浅淡。

曾经的他们面对火海里的怨念只能狼狈逃窜,如今的他们总算能直面怨念而没有一步退缩。

“差不多了。”凌汛收起折叠式棋盘,摘下狐面,面具上的色彩浓郁到扎人,好像下一刻就能滴落点点鲜血。

两人没再强撑,立刻使用技能卡传送到了标记过的剧本杀房间。

周佳云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推开房门,看到伤痕累累的两人皆是一愣,对方竟是比自己还要狼狈几倍。

“你们干了什么?!”

周佳云惊呼出声,高锐超连忙用毛笔道具来了一次群体恢复治疗。

凌汛清了清嗓子,只觉喉咙里全是铁锈味,艰难道:“去收集了一些怨念。”

跟在周佳云他们身后的还有锲而不舍的鼠的怨念,林子妍冲这些怨念挥了挥猫妖面具,鼠的怨念停顿了一瞬,不过还是“吱吱”躲在在房间角落,想找机会攻击他们。

“猫的怨念威慑不了太久,”林子妍放

周佳云本想说“当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林子妍:“如果路寞现在使用技能,你那个面具上的怨念会有什么变化?”

林子妍笑了笑:“不是我的面具会有什么变化,是我会直接化成怨念,和猫一起攻击你们。”

“龙的技能是取消投票,这意味着剧本杀规则对我的限制会有短暂消失,我无法保持理智。”

“不过正确投票之后,你们的剧本杀会提前结束,可以直接回去公交车。”

周佳云抿了下嘴唇,又看了眼房间里瘫倒疲惫的众人,叹了口气:“算了,再等一等吧。”

又过了一会儿,汤群他们三人回到房间,刚一进门,代御就冲到凌汛和霍乱面前,吼道:“你们俩他妈的犯什么病?!”

“单枪匹马面对大半个站点的怨念是觉得自己很威风吗?!”

代御简直想一拳揍向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他当时联系上酒店里另外的公交车时,本着帮人帮到底的想法,和他们一块来到了酒店一楼,却见到了几乎让他心梗的一幕。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在那里收集源源不断的怨念,被铺天盖地的无数怨念攻击,各个角度的阴险偷袭几次让他们陷入濒死的局面,愣是一次又一次从怨念的吞噬中挣扎脱出。

代御在大厅里看得浑身发冷,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在这种危险的怪谈里还敢做这种不知死活的疯狂举动,这两个高中生是真的找死!

唐鸣道死在眼前的那幕还萦绕在脑海中,任何一个队友的死亡都足以让剩下的人被绝望更深地包裹下坠。

他站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被怨念圈在中间的两人,连双腿发麻都没有感觉,不止一次冷汗涔涔,被阴风吹干,随后再次渗湿后背,循环往复。

假如霍乱和凌汛被攻击致死,代御怀疑自己可能会疯。

幸好,他们俩成功离开,而怨念消散回到原位之后,被困在一楼大厅的其他公交车乘客也趁机离开站点。

不光是代御,边上同样目睹了全程的何晨西和唐群也是一样严肃,玩命不是这么玩的,这简直是把自己的性命拱手送到死神面前。

他俩能有多少准备?仗着技能卡多就这么肆无忌惮,知道站点里有多少怨念吗,知道怨念爆发会有什么连锁反应吗,确定自己不会被怨念吓得动弹不得吗?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这么莽,这两个人就是疯了!

凌汛眨了眨眼,犹如实质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时,他是茫然的。

自己安排好一切,自己拿自己的命去赌,用自己的道具去拼命,这有什么问题吗?

何晨西拍了拍代御的肩膀,让他冷静些,随后看向凌汛和霍乱,郑重道:“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你们愿意拿我们当队友,在之前的站点里一次次帮我们,我们都很感谢。”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也拿你们当队友。”

她微微俯下身,目光诚恳:“我不是要阻止你们,只是,如果有下一次,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

“给你们道具支持也好,在边上帮你们看守外围也好。”

“我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面对两具冰冷的尸体。”

“我会疯的。”

凌汛勾了下嘴角,无奈道:“何姐,你这算在咒我们吗?”

“没跟你开玩笑!”何晨西气得腮帮子都鼓了一下,“玩命谁不会,进了怪谈都得玩命。”

“就一句轻飘飘的收集怨念,我怎么知道你是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汤群同样是不赞同的表情,但他的语气要平和得多:“倒也不是说你们做错什么,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分对错。”

“你们不愿意告诉我们也能理解,但就像第二次投票时,我们也不清楚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不还是决定和你们一起投蛇吗?”

汤群叹了口气:“总之,别让自己独自陷入危险,我们想救都没法救。”

看着他们的眼神,霍乱忽然就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在遮蔽房间的蓝色光幕中,霍乱恍惚间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女声。

“我知道你和小汛很厉害,”那个声音好像在生气,又好像很无奈,“但下次不要再偷偷报信给我了。”

“为什么?”一个很稚嫩的声音不理解地问道。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那个声音低低地说:“因为你们会遇到危险,会被人发现。”

“不会的!”另一个稚嫩的声音抢着回答。

清浅的声音揉散在风中,苻旱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两个小男孩,轻声道:“可我会担心啊。”

“就像你们担心我一样,我也很担心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