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队发球被王小怡接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颗球上。
在米国队看来，这球传给郭茜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也不能说不防其她人。
现在华国的前排可是有三点攻。
距离有点远的球，被传得快了一点。
但它滞空能力强。
付丽拉开手臂，挥击而去。
像是一个主攻手一样漂亮地强扣而下这球。
打到一点赶来侧来的麦迪逊的右手下方，促使球更快地落向地面。
哨声吹响。
这一球的得分，付丽内心的兴奋与喜悦快要溢出来。
她像是谭小月一样畅快地喊一下。
这是第三局比赛，华国赢下的第一分。
这一分，是她得下的！
灿白的灯光照得那双眼睛更明亮。
“澜澜……”
付丽轻唤一声。
明澜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黑夜，基地的灯光并没有那么亮，明澜的面孔有些模糊。
“郭队很厉害，比我们强很多……”
“但我们还是在场上帮郭队分担一些。”
“还有你。”
“很抱歉在世界杯的时候让你承受那么担子。”
付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对明澜说这些有点没头没尾的话。
她也不知道明澜是否明白。
付丽认为明澜不明白。
因为明澜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
“付丽，我感觉我们就像是被抛弃一样，被那些不久前退役的人抛弃。”
“我们不得不立起来，如果我们不立起来，只会让郭茜打得更辛苦，我认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排球是团体项目，我们应该每一个人都有用。”
明澜出现的处境跟郭茜很像。
当时的她们让郭茜几乎一人去承担场上的得分，一局狂砍二十多分，说出去都吓死人。
可没有办法，那会她们很弱。
后来，队里多了一些人拼命练球，为的不仅是自己上场的机会，为的也是想像郭茜一样承担着什么。
再后来，明澜的出现，让她们看到极其深、与郭茜相似的影子。
她们想起了当初的郭茜。
这也是她们总是那么关心明澜的原因之一。
陈安安的不行，外加国内二传手暂时没有别的能入国家队眼的，明澜也就不得不承担起主力二传手的压力，从这一角度看，明澜真的是独苗了。
只是明澜自身经验的不足，导致她所承受的压力，远比任何一个人要多得多。
她们能帮明澜的很少，顶多闲暇时跟明澜说说自己的经验，还有就是一些关于对手的事情。
剩下的，都要明澜自己去面对，去探索。
“澜澜，休息一下嘛，你这样很快就会垮掉的。”世界杯那会，有人这样劝。
面对这样的话，明澜神色没有变化，平静的双眼让人探究不出什么：“我知道了。”
然而只是口上说说。
世界杯的时光里，明澜至始至终都不敢松懈。
队内的人也不知道明澜在这段时期经常在自我调整心态。
教练也会经常跟她谈话，才没有把她压垮。
“运筹帷幄”四个字，要花费多少精力、代价去堆砌？
天赋、努力，缺一不可。
“为什么要道歉？”明澜清冽的声音，仿佛融入了凉丝丝的空气之中。
“那是我自己应该承担的，我既然在那个位置上，就应该去承担一些。”
“去接受自己在那个位置上所需要付出的东西。”
“这是必然的。”
明澜的话让付丽怔住。
有一刻，付丽在想，郭茜是否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
“你今天真是奇怪。”明澜补上一句。
付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安静一会，她却笑了。
“笑什么？”明澜问。
付丽的笑声愈发大。
明澜无语。
等付丽完全缓过来，她对明澜说：“澜澜不会只偏爱郭茜的是吧？”
神情看来是认真的。
明澜头上仿佛顶着一个问号：“你是说扣的球吗？”
“你也想多扣球？”
这会，明澜联想到的是谭小月。
谭小月可以说是很执着了，时不时就会跟明澜说把球多给些她的事情。
次数多了，明澜也就含糊发了一个音，不算是答应，也不算否认。
付丽：“……”我可不是谭小月。
但攻手又怎么会嫌扣球的机会多？
没等付丽说话，明澜接着又说：“肯定不会的，你放心。”
付丽觉得这样的回答非常不靠谱。
她看到明澜笑了：“你的期望，我记下了。”
付丽哽住。
“那就把优先权限排在谭小月的前面。”当然，这只是玩笑。
付丽愣了一下，也笑了：“好啊……”
“那澜澜这算背叛小月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