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阎曈不知怎么的,这场面仿佛似曾相识一般,有一种渗入骨髓的慌张在不受控制的加深。
“来不及了!快跑!”褚庭拉起抱着即墨的徐若,扯着阎曈快速往前飞奔,江识扶着郑元书紧随其后,他们刚离开原地,汹涌的水流猛地从长廊破裂处冲了过来,将所有人都席卷了过去。
阎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又回到了经轮当中,周围干干净净,没有尸体,没有诡异的血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经轮中间的头骨发着幽幽的亮光,让人能勉强看到其他人的身影。阎曈朝着四周摸索过去,发现所有人都昏倒在地,但是,没有即墨。
忽然,旁边传来火柴划过的声音,阎曈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有人提着昏暗的灯缓慢靠近,他一动,就传来铃铛清脆的响声。是即墨。他双眸像是蒙上了白色的霜,阎曈站起身,跟他对视,他却仿佛完全没什么意识,朝着正中间的黑洞缓缓走了下去。
阎曈下意识跟上,发现那个黑洞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旋转向下的楼梯,周围是光滑的石壁,而即墨却不见了踪影,但是铃铛的声音却从极回声。
阎曈踩在第一节阶梯上,犹豫了一下,擡头看向晕倒外地的其他人,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忽然,阎曈感觉到耳后跟后颈传来呼吸的气流拂过的感觉,他慢慢回过头,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扭曲的姿势站在他身后,脸凑在一起,像是一个多头的怪物,面无表情地看着阎曈,这绝对不是郑元书他们几个人。
距离太近了,阎曈下意识往后退,那几个头居然随着也跟着贴了上来,阎曈咬着牙骂了一句,抽出藏在后腰的匕首,勉强让这些人脸跟自己隔开距离,而后转身就快速顺着楼梯往下跑,兜转着向下跑了一段时间,没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阎曈谨慎又迟疑地举着匕首横在胸前擡头一看,发现他们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几个脑袋堵在那个洞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阎曈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刚想要重新上去,洞口就猛地封死,封闭的瞬间,阎曈听到了那个男孩的嘲笑声。
“妈的,被算计了。”
阎曈猛地锤了一下墙壁,却发现石壁凹凸不平,他掏出小手电,仔细摸索照了过去,是梵文,五阴炽盛,佛教八苦之一,旁边嵌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瓦罐,上面画着一个年幼的女孩,阎曈仔细观察这个瓦罐,谁料伸手一碰,一个狰狞的年幼面孔若隐若现,像是垂死前剧烈挣扎的定格。
阎曈猛地缩回手,它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瓦罐模样。
底下的铃声仍旧久久回荡,阎曈舔了下后槽牙,继续慢慢地往下走,没多久,即墨又看到了怨憎会的字纹,这次的瓦罐上画着的,是一个男孩,但他这次他没在去触碰瓦罐。他隐约猜到,这些孩子,都是打了生桩被活生生埋进地下的儿童。
浮生八苦,他一直走到了生字处,停下了脚步,阎曈面前再也没有向下的楼梯了,只有一堵墙,将前路封的严严实实。阎曈有些焦躁,因为他发现,铃声正在逐渐衰弱下去,虽然很近但是却因为回声,完全辨别不出到底在哪个方向,而且他有些怀疑,如果,那也不是真正的即墨呢。
“你不救我了。”
墙的那头,即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根本没有人,想挽留我,对吧。”
“他让我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的,他想让我心甘情愿去做那条该死的河里永远过不去的石头,就像他们一样。”
即墨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说给阎曈听还是说给自己。
阎曈眼前的石墙缝隙,突然钻出来丝丝缕缕稀薄的铅灰色的雾絮,但很快就消散了个干净。真的是即墨。
阎曈有些懊恼的揉了揉眉心,还是着相了,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深深的呼吸,而后推了推面前的石墙。
“小鬼头,退后。”
说着,阎曈猛地朝着石墙撞过去,预知的疼痛没有到来,睁开眼,自己还是站在楼梯上,身边,是最开始经过的,五阴炽盛的梵文。
“你不救我了。”
即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从他身后传来。
阎曈回头,朝着声音追过去,发现那里,写着生字,旁边,还放着刚刚自己为了撞那堵墙,而卸下的背包。
“你不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