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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最初(2 / 2)

江识也听见了这句,在郑元书手底下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察觉了即墨不想多说,陆陆续续出去了。唯有陆微留了下来,轻轻扶着即墨起身。

“墨墨。”陆微将即墨安置下来,从靠近壁炉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食盒来。“吃点东西吧,还热着。”

“有肉吗。”即墨恹恹地擡眼。

“加了你喜欢的鱼肉,剃了刺的。”陆微笑了一下,揉了揉即墨的脑袋。“温度现在正好。”

即墨接过来,一口接一口慢吞吞地吃着,没多久,即墨空洞洞地擡起头。“哥,我为什么哭不出来了。”

“因为,我们墨墨还没有好好喝水,空水瓶,怎么倒的出来水呢。”陆微平静地接过似乎丝毫没有变化的粥碗。“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即墨被他卷进被子里,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听着陆微的脚步声离开,又重新睁开了眼,阎曈站在他的床边,手里还提着医药箱。

“你来干什么。”即墨动都没动,只是多了点厌恶的情绪。

“你的胸口。”阎曈坐在床边,将被子拉到他的腰间,解开了他的里衣,收敛了平时逗他的模样。“我那天,只护得住你的后心,你的前胸口,我在祠堂里看见了那里隐隐约约的、没有愈合的长裂痕。”

即墨任凭他摆弄,阎曈将灯火拉近,发现他的胸口,有一片银色的软鳞,半透明,几乎融在皮肤上,若不是烛火晃了一下,根本没有办法发现,而即墨胸口的裂纹,就靠着这枚极薄的鳞勉强衔接着,似乎分分钟就会崩裂。阎曈刚想去碰,就被突然脸红的即墨一手打开。

“干什么。”即墨忽然感觉到难得的恼怒,看着阎曈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下意识捂住了它。“……那是我的逆鳞。”

“我不碰了,先让我把伤口处理了。”阎曈习惯性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而后从兜里掏出酒精免洗消毒液给手消了毒,从药箱里找出药粉跟伤口粘合剂,小心地避开了那片极薄的鳞。

“你知道,这是无用功吧,我都已经……不是人了啊。你不应该最清楚吗。”即墨紧盯着阎曈,说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根仙人掌的毛毛刺,隐隐约约,让人难受,即墨还笑着,小巧的虎牙相当的嘲讽。

“小孩子闹什么脾气,天塌了有大人呢,你的心脉还在,那些功德,还会有的。”阎曈处理好那个裂纹,将他的里衣重新系好,盖上被子,可他说完这一句,突然发觉即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子,他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去吧,我想睡了。”即墨卷起了被子,背对着阎曈。

阎曈轻轻合上医药箱,看着即墨头顶漂浮过去的一行字,手里一紧。

“他哪里会让我从头开始呢,我已经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了。”

阎曈立刻就明白,三天守河的代价,不仅仅是把即墨打回原形,更多的是直接堵死了即墨想要回到人间的那条路,让他彻底的,成为他们想让他走向的那个可能。

“有两句很俗的话,送给你吧。”阎曈漫不经心地起了身。“条条大路,通罗马,和,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当年就是这么走出来的。”

阎曈的最后一句话极轻,却像一道雷一样在即墨耳畔炸响。

当阎曈回了房间休息合上门之后,陆微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尽头,他停留在即墨的房间门口,却没有进去。

“怎么不进去。”裴菀樱在自己房间门口,探出一只眼睛。

“话,有的人已经说过了,我不用再自讨没趣。”陆微轻轻地摆了摆手。

“我会盯着你的。”裴菀樱轻声说。

“契约都没了,你如此有什么意义呢?”陆微笑着侧过头,轻声问。

“有些东西,是刻在灵魂上的。”裴菀樱平静的回答。“就像,您跟那个人一样。”

“记得你答应过的。”陆微瞬间表情冷淡了许多。“你看到的,有哪些,不该说。”

“只要您记得,我就会做到答应过的。”裴菀樱轻轻一个点头,就关上了门。

陆微轻轻哼唱着几句轻飘飘的调子,像是某个戏剧的唱词,轻轻被风一吹,就散了。

即墨看着香案旁罗列的一堆资料,慢慢合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已经睡沉了,烂柯人门旁的灯笼,也慢慢随着月亮下山而熄灭了,整个小楼寂静的有点可怕,整个街道更是阴森,只有小楼里头一些人的呼吸声,仿佛是这整个街道的唯一一团人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