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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让吞炭·上(2 / 2)

当那抹幽光沁入少年掌心玉珏中的瞬间,留声机的拨针跳空,黑色唱片被不知名的风一吹,成了一把香灰,氤氲出迦南香的粉雾。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豫让吞炭啊……”

门上灯笼被风轻轻一卷,忽地熄灭了,门扉吱嘎一声缓缓关合,街道恢复死寂,月色映着长街,如积水空明,蜿蜒至街道尽头的店门口,店后衍令山的剪影比天色更为厚重,远远望去,店靠山峰,像是一座树立木碑的坟茔。

“这是要,引我入局?”

少年静立在屏风后,微笑起来,两个小虎牙露出一股天真狡黠。他擡手拿起一旁挂壁电话轻轻拨动了三下。

“您好,我要报警。”

……

“晨间新闻,今日凌晨,于华凉市荣浦区郊外的烟鼓巷,发现两具无名男尸,一人身有多处刀伤,身侧少量疑似毒品的残留,一人手持刀具,颈动脉有撕裂伤口,警方初步判断疑似吸毒人员吸毒致幻引发的冲突所致……在此提醒广大市民,接近毒品,就是远离生命……”

此时,京警侦查局法医室,一青年为死者蒙上了白布。

“尸检结果如何?”一个穿着痞里痞气的男子,幼稚地趴在尸检室的玻璃上,叼着个戒烟棒,呼吸在玻璃上呵出一团小小的雾气。

阎曈紧抿着唇,将手中托盘放在机器下消毒,而后神色严肃地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戴上了放置在一旁的眼镜,眼中沉色猛地收敛了起来。“有问题。”

“怎么回事。”江谨也收敛起了笑意,站直了身,动作仍旧漫不经心,但神色已然沉了下去。

阎曈从消毒完毕的托盘中用镊子夹起一个小小的耳扣,放在了一旁的显微镜下,示意江谨。

江谨凑过去,只见显微镜下的耳扣内侧,刻着一个别致的花纹,他瞳孔猛地放大。“这是……失联的线人——大丽花!”

阎曈皱起眉头。“失联多久了?”

“两天。”江谨面色更加阴沉。“他前天晚上传回消息,说拿到了一份关于高层和毒贩勾结、交易的相关证据,让我们与他里应外合将人一网打尽,但之后,他忽然断了所有联系。当时我们就发觉,他可能……”

“两天?”阎曈打断了他。“你什么时候接触他的?”

“两年前发展的,传回的情报准确重要度也很高,是我们用的非常顺手的一颗暗棋。”江谨疑惑的看着阎曈回答。

“摄入毒品过量的那具尸体,死亡时间远远超过你认识他的时间。”阎曈扶了扶眼镜。

“什么意思?”江谨心头一紧。

“你所谓线人的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但是,他的死亡时间是在四年前,身上所谓互殴冲突所造成的伤痕都是死后伤,没有任何生活反应。”阎曈将尸检报告轻轻拍在他胸前,脊背莫名爬上一股子凉意来。“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是见了鬼了……”

“……另一具尸体颈部致命的撕裂伤与他口腔中残留的皮肉吻合……”江谨快速浏览着尸检报告,身体一僵。“……可那枚耳扣是我们给线人特置的,一摘下就再也戴不回去……”

“如果真的是他传回的情报,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或者是广化寺。”阎曈郑重地盯着江谨。“而且从他的尸身及衣物中,没有任何用做传递信息的相关东西。”

“头儿,找到报案人了。”钱林跑了过来,将一份报告交给江谨。

“有目击者?”阎曈问。

“先和我走,路上和你说。”江谨一翻报销,紧了紧牙根,而后吩咐钱林。“你和孙介去走访一下事发地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目击证人,顺便收一下监控。”

“是,头儿。”钱林领命立刻就去拎孙介。

片刻后,两辆车驶离了警局。

“你认识报警人?”阎曈注意到了他刚刚的反应。

“他叫即墨,小识的舍友。”江谨一手开车,一边说道。“他的住址,在距离事发地不远的烟鼓巷47号,在巷子尽头。”

“诸夏大学,还是个高材生。”阎曈细想了下江识的学校,说道。

“据我所知,这个孩子虽懒了些,但极为聪明细致,而且以他的身份,如果真的见了鬼,那他所知道的不仅仅是报警中所说的听见了店中有人误闯而已。”江谨抿了抿唇。

“看来,是人小鬼大啊。”阎曈眯了眯眼,起了兴趣。

“到了。”

阎曈跟着江谨下了车,四周街道干静而空荡,人烟稀薄。

“这里是去衍令山陵园的必经之路,是有名的殡葬一条街。”江谨轻声说道。“做的几乎都是死人的生意。”

“怪不得……”

阎曈仰头一看,刚劲有力的“烂柯人”三个字嵌在匾额上,门两旁一幅对联“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儿……真有点儿意思。”阎曈一挑眉,便随江谨推门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