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伊丽丝（3）
“该走了，哥哥。”
崔西的呼唤让我回过了神。
我揉了揉眼睛，感受着越来越稀薄的深渊气息，忽然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
不出所料，入眼处是那个缠着绷带的白发的身影——他如约赶来了。蓝色的法阵自地面上一圈圈亮起，映照入他祖母绿色的眼眸中，却照不亮那被岁月沉淀后的眼底。
他擡起眼也看向我的方向，对着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是……”答案呼之欲出，我已经猜到了。
他举起食指抵在嘴唇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包裹了我的全身。已经习惯了深渊中黑暗的我瞬间不适应这光明，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但是薄薄的眼皮根本无法遮挡那令我不适的光强，我只能再擡起胳膊。
“还好我们赶上了啊。”弗兰肯斯坦的声音很近。紧接着我就感受到有人用冰凉的手指挑起了我的下颌，强行撑开了我的双眼。
“你干嘛！”刺痛随着光线一同涌入眼睛，我感觉到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淌了下来。
弗兰肯斯坦没有管顾我的挣扎：“检查一下你的眼睛有没有被深渊侵蚀。虽然我们外面并没有过去很久，但是换算成深渊中的时间，万一你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异可就不好了。”
崔西讶异地问了一句：“变异？”
“嗯。海辛家怎么说也算是曾经与深渊有过约定的家族，加上你们体内本就流淌有加百列的血液，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返祖现象……一般即便是混血比例非常低，但在深渊中度过的时间增长后，也会呈现出一些恶魔的形态。”弗兰肯斯坦纤细冰凉的手指在我全身没轻没重地揉捏着，一边解释道，“白头发？不过你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该长白头发了。”
“什么叫我这个年纪？我才二十四岁好不好。”我不满地反驳着。
眼睛逐渐适应了外界的光线，弗兰肯斯坦也做完了他简单的检查，反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另一旁桐生里翠和艾德蒙德正围着崔西做着类似的检查。
“白头发还不少呢，不过你最近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压力也大。”弗兰肯斯坦叹了口气，搭上我的肩膀，“没事，我给你捏的脸很帅，可以搭配任何发色和发型。”
我甩掉了他的胳膊，擡手搭在眉骨的上方，打量着我现在所处的地方。
这里是一幢并不算豪华的宅邸，或许仅仅是比那种独栋别墅大一些的老房子而已。建筑的装饰风格不算很有年代感，像是两次战争之间的产物。
“这就是康斯坦丁家吗？”我留意到了别墅铁门外的姓氏。
弗兰肯斯坦点了点头：“他们家族……虽然说是家族吧，但是其实每一代都不会有很多的人。”
“嗯，我知道。”
“你知道？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别的家族的往事呢。”
我抚摸着铁门上斑驳的锈迹，看着眼前被栅栏切割过的景色，笑了笑：“不在意不行啊，有人逼着我看来着。”
崔西那边的检查也结束了，她小跑着跟了过来，和我一起向着康斯坦丁的庄园内探头：“为什么要逼你？”
我沉吟着，转过身，面向桐生里翠：“所以，你应该无法否认吧——美第奇与康斯坦丁家与深渊有染，都和你逃不开干系。”
她毫不避讳地点头道：“当然，我不会否认。”
“而且你甚至知道应该如何规避康斯坦丁家能力，伊丽丝、桐生里翠，你正是耍了一个同音不同义的花招。”我继续紧逼。
她忽然“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所以呢？你是想说，你觉得现在做的事都是在为我之前犯的错擦屁股？”
“……不。我在想，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平摊开双手，“我并不对你有敌意，我只是暂时没有理清楚。在我看来，你将与深渊交换力量这件事传播给其他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但是你又并非如此随心所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