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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欢喜时诉情添欢喜 幽悲处劳思更幽悲(1 / 2)

第十八回欢喜时诉情添欢喜幽悲处劳思更幽悲

话说崔思古燕尔新婚,按律予假九天,除了三天上陪聂氏归宁,不是在书房中红袖添香,便是在小园里吟花弄月;他感到喜幸无比:聂氏便如一枝白梅,在他二十年孤寂如严冬的年岁里,忽地送来幽幽荡荡的香气,教他知道这凡世间尚有私情可以寄托,可以望盼来日春光。

聂氏正为他收拾书稿,他则在一旁读书;然说是读书也不是,只是手里握着书卷,眼睛却落在妻子身上:他亲眼见她将姑娘家的头发拆散,又盘成妇人的发髻,而这发髻正是为他束起的——仙子垂怜,乃为我妻!他心中一动,正要去从身后抱她,聂氏却回头,正好撞进他怀里了,闹了个红脸。见她这般娇态,思古捧她双脸,忍不住就要低头去亲;却冷不丁教怀中人推开,啐道:“青天白日的,也不嫌羞人,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虽然话语带刺儿,却是美目含春。他则笑道:“你我是正经结了发的夫妻,名正言顺,圣人也不曾说过不许夫妻亲热;况屋里也无人。就是有人又如何,便也只有艳羡的份儿。”说着又要去亲;聂氏不防,教他偷了香去了。

聂氏粉脸如烧,嗔道:“好伶俐的口舌。”又从他怀里抽了手出来,将一幅书纸递给他,问道:“郎君且看这个。妾问你,这是写与哪位美人的?”思古一看,原来是以前想念聂氏发痴时填的如梦令,只是当时如何想得好梦成真!于是道:“上头写了日子,夫人还不知是写与谁的么?”聂氏狡黠笑道:“我却偏要听你说来。”他便道:“自然是写与聂侍郎家千金这一位美人的。”她便满意了,道:“当初郎君怜我,我亦怜君,只是不得相通;如今偿愿,配作夫妻,满心欢喜,应当再写首欢悦的。妾便和词一阕,也教郎君瞧瞧我文采如何。”回身便执笔以簪花小楷写道:

窗下才生青筱,枝上飞来双鸟。

醉里羡芳秾,折取石榴花俏。

欣笑,欣笑,正是晴光相照。

聂氏问道:“如何?”思古柔声道:“夫人才比易安。”她不好意思起来,道:“你这是偏私了,我怎比得居士。”他道:“夫人却冤枉我,我不曾偏私。再说你我夫妻,不偏私于你,又偏私哪个呢?”聂氏作势捶他,道:“这两日你是越发孟浪起来了;当初相中你笃实,早知道你是如此、如此——我便不嫁与你了!”明知她是顽笑话,思古还是心慌,忙道:“夫人莫恼,全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夫人是名门千金,自然听不得这些市井俗语。”他执了妻子的双手,认真道:“不过还请夫人谅宥:我也是情衷所由之,绝非轻薄意;夫人肯下嫁与我,我喜极忘其所以。以后我再也不讲那些话了;若是再讲,便罚我……”他还未说完,聂氏却一下抵住他的嘴,摇头道:“我不是讨厌,只是还不习惯……以后也不许说‘罚’,传出去成个甚么样子。”思古笑道:“夫人不许,我便不说。”她又忽地红了脸,凑近他耳边道:“至于那些话,偶一讲讲也无妨——因着是郎君讲的,我便也欢喜的。”他心底好似化了一般,揽紧了聂氏,叹道:“雪娘,你这样好,可教我如何投报呀!”聂氏也去揽他,应道:“妾不要郎君报答甚么;能白头偕老,便是最好最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