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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明灯融融醉言戏语 萦思切切意近情迷(1 / 2)

第四回明灯融融醉言戏语萦思切切意近情迷

话说众人从菊会上散了时已近黄昏,徐弼大醉,不得不回房歇息去了;思古饮得不多,然而居处远些,也先行告辞。沈元鹤则不胜酒力,双脸酡红,连行走也有些虚浮起来;但谢灏看来只觉有似仙人凌波,飘飘绝尘。他扶住元鹤,道:“严真醉了,不如乘我的车驾回去罢。”元鹤推辞道:“这毕竟绕远些;况我满身酒气,若是污了你的车帷……”他连忙道:“左右不过几张帷布,污了又如何?换了便是。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元鹤闻言吃吃笑起来:“有甚不放心的,役夫认得路的。”可擡头见他皱眉,便安抚似的道:“不过复清一片好心,焉有不受之理?且扶我一下。”谢灏这便又舒展眉头,小心扶将元鹤上车,又去嘱咐两家的役夫缓些驾车,勿要行得太急使沈先生不舒服,这才回身上了自己的车舆。

谢灏掀帷进去时,元鹤正欲把小几上的烛台点起来,却因醉酒看不清细物,试了几次都未能成。谢灏忙拉住他的手将其拦下,道:“我来。你仔细着手,小心教火伤着。”于是他把烛台燃上,车内亮堂起来。元鹤向后倚着车壁,神思昏昏,双目朦胧;谢灏拘谨起来,不知是该说些甚么解闷儿,还是安静些好教他小憩一会。车内一时无话,只断续听得答答的马儿蹄声。

倒是元鹤自己无聊,先道:“复清,我们还是说说话罢。只是说些甚么呢……”谢灏见他以手支颐想了一会子,忽地侧头对自己微笑道:“相识以来还未见你正经作回诗,今日这首作得——且如何说呢——出乎意想,可细思量,又确然在情理之中。”谢灏问:“这作何讲?”元鹤益发笑起来:“‘出乎意想’者,自然指的是这诗作得不错。我原以为你不曾在我面前作诗,便是作得不甚好了;可是今日这首菊花诗,虽不免还有些套语俗句,然而‘携来一朵称知己,篱畔瓶中每相亲’之句愈读愈觉自然灵巧,我当真十分喜爱。”谢灏羞惭道:“严真过誉。”

这时元鹤挽了他的手道:“至于‘情理之中’是因为复清一向有童真气,故而能别出心裁;然我如你一般年纪时,却正是家中困难时候,哪里还葆得住甚么童心呢……”他听了也跟着感伤起来,低头唤道:“严真……”元鹤又去拉他另一只手,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你不是还说我以后‘青云平步’么?况且这又不是你的事,你却如何这样伤心起来?”他一听即擡头大声道:“我素来仰慕严真,严真若是开心,我便好了;严真若是难过,我亦感之而痛。”元鹤听了感动不已,道:“复清既如此说,我便多想些开心事。”谢灏这才转悲为喜。

沈元鹤重又向后倚倒,弄得鬓丝微乱,只是还拉着谢灏的一只手,端详他半天。谢灏教他瞧得脸红,有些不自在,小声道:“严真是醉意上来了么?这般瞧着我不放。”元鹤又看了一会,才笑道:“复清生得这般模样,又有好才学,圣上定要封你做个探花郎,杏林宴上尽风光了。”谢灏忸怩问道:“我甚么模样……”他道:“自是掷果盈车之貌。我看给你取个绰名,就叫作‘谢檀郎①’好了。——待檀郎高中,说不定哪位大人还要捉你回去做个金龟婿呢。”谢灏饮酒面上本不甚显,听他这样说,却忽地面红发烫起来,转过头不看他,道:“严、严真莫取笑我;你果是醉了。”元鹤大笑道:“醉则醉矣,话却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