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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面泪珠落 她擡手,那人便单膝跪地凑……(1 / 2)

霜面泪珠落她擡手,那人便单膝跪地凑……

那指挥使瞧不清盔下的神情,只觉定是深重的嘲讽,大怒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倒不知你那战功,究竟是偷何人而来?”

“时无英雄?”容暄挑眉,“蠢货,天下英雄尽在吾身后尔!”

她大喝一声:“取我弓来!”

在场之人皆闻之而色变。

去岁初冬,谁还没听过“三箭定北宁”的赞歌?

尽管有传言声称容家小姐只是上战场作秀罢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乃她身边那些容氏亲卫,可当此言既出,曾坚信谣言者都难免心头一慌。

容暄从箭篓里抽出一支颇有份量的铁箭,擡手引弓上弦,重约一石的雕花长弓被飞速拉满,那箭如鹰上云霄般,直冲城墙而上!

蛇弓白羽箭,鹤辔赤茸秋。

两息之间,城墙上的诸人甚至难以作出反应,只顾勉强地狼狈闪避。

随着尖锐的啸声破空,雍字旗应声而倒!

曾经在北关战场上,容暄杀得衣袖兜血才突出重围,亲手挂在敌军旗帜之上的那面雍旗,终究是又由她亲手射下。

大雍忠臣再不复矣!

“将士们,随国公攻城!”薛举高喊。

“冲啊!”

指挥使到底不是蠢人,想想己方人数居多又有城池之固,立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喝令禁军放箭守城,莫要乱了心神。

居高临下本是极强的优势。

然而对面显然早有准备,举盾成军为攻城先锋,即使乱箭如雨、频有受伤,大片血花在身上绽放,亦无退缩者。

太整齐,太训练有素了。

容五亲率盾军冲锋,顶着重重风险骑至城下开始架梯。

城上守军换成石块火油向下投去,攻城军队亦是不甘示弱,一边使盾相挡,一边奋力搭起云梯。不断坠落的血肉已分不清敌我。

长梯咬住城墙的那刻,指挥使见势不妙,命令禁军出城门迎击,厮杀声瞬时大起!

箭雨一停,容暄拍马前冲,如一道银光般劈开战局,杀至两军交战激烈的包围圈。

容一容二紧随其后,各持枪剑互为倚角之势。

指挥使身在城上,几乎将那彩色翎羽飘动的轨迹瞧得清清楚楚。

他此时才不可置信地断定——这位容家小姐的战绩居然是真刀真枪地靠自己打出来的!容家何等风水,从老定国公起,三代将星竟全托生于一家!难道连已故的皇后娘娘也会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么?

眼见那人一刀砍下,对面禁军的甲胄骤然迸出裂痕,锋利的刃直接刺了进去,溅起血流如注!

她丝毫不为之动容,抽刀回身又是向前一送,刹那间沿着脖颈咽喉处收割了数条性命!

指挥使顾不上心头那点儿对薄弱武备的哀叹,果断捡起一把弓弩,箭矢直直朝向银甲者的大腿而去!却不想竟碰撞折于其上。

他不死心,又放一箭,不小心误射己方禁军的面门,再一箭,终于那人腰腹薄弱处射进!

容暄猛然擡头,凌厉眼神一凝,当即拍马左撤两步。

战场厮杀声太烈,她一时不察,也因未曾想到会有人有这般的好箭术,实在失策!

她使刀劈砍的动作未停,硬生生忍下了痛呼,以免容一容二因担忧乱了阵脚。随即策马往城下直冲而去,并反手从右腰侧抽出箭矢,一把插向身前敌军的后颈,任凭鲜血染湿了睫毛亦面不改色。

纵然己方人少到好似陷入包围圈,可容暄丝毫不怵。

原因无它——我有钱有矿,麾下将士亦能全员着甲佩刀,其材质远比朝廷军队好得多。兼之素日里俭省许多,全留给军伍花用,故而将士们悍不畏死,只求军功晋封!

容五肩中一枪从梯上跌落,却有女骑守在梯下以马相接;薛举一力降十会,凭一杆长枪牵制了八九人;籍籍无名的百姓也敢以命相搏,只是在被打落马下时急切捂住绣名之处,不教污了名姓……

容暄疾驰数步,险险提刀斩下敌军首级,一把将那兵士拉上马来。

再一回首,后军擡来了攻城木,齐心协力撞击着那高大城门。

在怒吼声中,它晃动着抖落了碎屑。

随着三四个时辰的激战,双方皆聚于城下,早不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又不能在此刻开门,城上守军唯有寻来火折子,希冀滔天的火焰燃起吞没这些可恶的叛贼。

可惜冲上城墙的容家军一个接一个,火星子刚刚冒头,就遭狠狠踩灭,如同他们先前信誓旦旦要将叛军折戟于秦州之外的承诺,已然灰飞烟灭。

指挥使向来是使偃月刀的好手,却不想今日竟有如此挥刀无力之感。

他扯过心腹,急急询问:“就算这秦州守军是吃干饭的,咱们右厢天武军可是精锐啊!七万对两万也能输,我拿你的人头给陛下交代吗!”

“除却后备军,其实咱们也就五万左右……”心腹抹了把嘴角的血,见他脸色奇差,改口道,“定国公自己带了八百亲卫,还广征兵卒,必然是比原先两万守军要多啊!”

“事已至此,须知平叛是一回事,自家兄弟的性命又是另一回事!大人,还是先撤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