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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印红痕 我定会盯着你。一直。……(1 / 2)

眉心印红痕我定会盯着你。一直。……

清润的声线带着懒洋洋的腔调,隐隐像是淬了冰,又如冷泉淌过山涧,敲打得人一激灵。

吴德忠甫一对上那双标志性的凤眸,丝毫不敢耽搁地起身拱手深拜。

“定国公您请上坐!您怎么不先遣人来报,好叫下官带人前去迎接您啊!”

“久仰您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果然不愧是容家子弟,风采格外出众啊!还不快给国公看茶!”

下属赶紧跟上,心中却是震惊:

吴通判先前那般地不屑,我还当你有多大的靠山撑着,简在帝心到连如此重臣都不放在眼里。现下人家当面不还是点头哈腰,当真是判若两人。

若是吴德忠能听见他的心声,必然冷笑:蠢货,你以为这是一般的高官么,这是从一品定国公啊,不敬当罪!上赶着递把柄还不是取死么?

再说,阴谋阳谋都是暗地里谋划,哪有在正主面前放肆的?便是陛下都得和颜悦色地与他讲话,我这算什么。

岂不知话本子里的反派角色只要早早暴露出坏心,都活不长久。见机行事才是正道!

“定国公千里跋涉,定是劳累得很。下官早就吩咐人给您收拾得妥当,以这范阳城都督的府邸便暂歇,还请您莫要嫌弃啊!”

容暄一擡手,冷冷道:“早就吩咐?多早?吴通判早知汉阳城要出大事么?”

定国公没发话,吴德忠也不敢自行落座。

“自是事发的第二日。”他毕恭毕敬地回答,“下官若能早知,也不致只顾巡查范阳粮仓,误了发觉疫病的吉时。”

他擡手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挤得眼眶通红:“您这一路走来,想必定是有所耳闻疫病。唉,您说好端端地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下官每每想到,总是心酸,还请您见谅。”

容暄不帮他搭戏台子,随手端起一盏茶,用茶盖子慢条斯理地撇去上边儿的浮沫。

她淡淡地吐出一句:“这茶闻着香,瞧着倒是一般。”

容一侍立在侧,挑挑眉:“属下看着有些像是玉壶春呢。”

“这茶要价不菲,通判大人真是才不外露啊。”容二补充道。

吴德忠无法忽视,只得给下属递了个眼神。

“这是打灵州买来的茶叶,帝都的玉壶春价高,属下只买了些味道上有些相似的。倒是连累了吴大人与国公您只得喝这般劣茶,还请恕罪啊!”

“不碍事的,我平日里也没喝过什么名茶。”吴通判将话题强硬地转回,“只是苦了汉阳城的百姓,遭此横祸而性命难保啊!但为了天下苍生,实在是不得不为啊!”

他语带哽咽道:“现下国公到任,下官总算是有了主心骨。还请您下令,何时命人点火烧城呢?”

容暄觑他一眼,神色肃穆:“大胆!吴通判是否想致本官于不仁不义的万劫不复之地?若是朝廷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可顶?若是百姓皆生流言蜚语,你有什么法子来解?”

“还是说,吴通判已经算好了让本国公来顶此罪名,自己好踩着垫脚石青云直上?”她身体前倾,毫不掩饰周身的压迫感。

吴德忠霎时感受到了如有实质的刀光剑影,汗毛陡然竖立。

“定国公误会下官了!此乃没有办法的办法。假使不及时阻止疫病传染,那将会引起全大雍的恐慌,甚至是伤亡。”

“身为一地的父母官,如何能畏惧人言而停驻不前呢?某为雍臣,陛下如有怪罪,您不必忧心,某愿一力相抗!”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谦德堂回荡,掩盖了有人悄悄紧张地咽口水。

“好。”容暄满脸欣慰,好似遇上国朝大忠臣般连连鼓掌。

“没想到吴通判竟有此等觉悟,却是本国公小瞧你了,深觉自愧弗如。”她嘴角笑意渐深,“既如此,吴通判想必很愿意与汉阳百姓共克时艰,以彰您忠诚之德。”

“来人,送咱们的吴通判回汉阳城。”

吴德忠冷汗直流,根本来不及擦拭。

他勉强定了定心神,思及自己手中所握的底牌,方才强撑着开口:“定国公,现下信州知州府的官吏几乎尽数为汉阳城所困,臣非医师,即使入城也不过是平添损失耳。还不如留在此地,主持大局,以防信州百姓闻讯而慌。”

容暄听他愈说愈坚定,语气也平静了些,心里也有了成算。

“哦?本知州在此,用得着你一个通判主持大局?”她便未曾揪着先前话语,只是随口阴阳怪气道。

“这,您身份贵重,总要有人为马前卒。下官不才,愿为您鞍前马后,护信州百姓平安。”

容一亦是话中带刺:“嘴上说得好听,却没见干过什么事。保不齐是因着怕死就故意躲到此处,还想推我们国公出头。”

吴德忠只得陪笑,不敢像呵斥守军般责骂眼前的容氏亲卫。

容暄起身,凤眸微凝而嘴角冷笑:

“吴通判,你最好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我定会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