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临时起意的短途旅行。
叶绍瑶收到容翡轰炸般的信息时,也是在凌晨。
她的脑瓜被手机震得嗡嗡响,熟门熟路拨去电话,声音还带着干涩:“你存心报复我是吧?”
对方已然是精神饱满:“我的航班在十一点半落地,你看着办吧。”
“哪个十一点半?”
“首都时间中午十一点半。”
叶绍瑶突然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怎么突然回国?”
“元旦节,整个不列颠哥伦比亚的冰场都没开门,我的教练还去瑞士度假了。”
说到这儿,容翡就觉得好笑。
今早去训练基地,连房东老太太的看门狗也没看着影,她还是在Facebook上刷到的消息,教练人已经到了苏黎世。
哪能只看他们潇洒,容翡马不停蹄回了宿舍,也收拾东西奔向祖国。
“好久没回国了,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基地的二食堂新开了几个窗口,锅包肉很正宗。”
“去首都几个月,你连基地的大门都没出过?”都市丽人有些惊讶,“西单没逛过吗?胡同也没去过吗?”
“平时哪有那种闲工夫。”
“那,今天想不想去海边看看?”
明天就是元旦节,想到集训队已经高强度训练了两个月,领队慷慨地给大家批了三天假。
结束早训的叶绍瑶摊开行李箱,她用半个小时制订了一套旅游计划。
“季林越,去玩吗?”她敲响隔壁的房门。
房间没有锁,门缝还透着室内的灯光,她推门进去,季林越正戴着耳机。
“你在学……解剖学?”她迟疑地念出书名,背脊流过一阵恶寒。
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在看人体解剖。
察觉到人来,季林越摘下耳机,将摊开的书折了一角:“休息的时候看两页,咱们大学会学这个。”
原来是这样。
果然是爱学习的家伙,当初信誓旦旦地一起挂学籍,没想到私底下还背着她预习教材。
她把来意又说了一遍:“我和容翡想出去跨年,你去不去?”
“我妈让我回去待两天,”顿了一秒,季林越问,“你们去哪里?”
“可能是冀河,听说有海边烟花秀。”
首都与冀河省相邻,但距离海边还有一段距离。
她在网上查了高铁车票,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傍晚就能到达目的地,刚好能赶上跨年活动。
季林越合上书:“我想了想,还是一起去。”
“又不回家啦。”
“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她和容翡只身去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他能放心回家才怪。
张晨旭也是这么想的。
好友终于碰面的时候,叶绍瑶傻了眼,眼前的张晨旭完全是行走的行李架,背着挂着各种小包。
“你怎么还带家属。”
容翡同样不示弱:“你不也带了家属。”
“他非要跟来。”
“我也没求着他来。”
来就来吧,四个人还热闹些。
起码两个男生人高马大,看着也多几分安全感。
月台等车时,姑娘们才意识到严重的问题:“瑶瑶,你的酒店订了几间?”
“一间……吧。”
叶绍瑶回忆,她在计划时订好的房间,没想到跨年的队伍会这么庞大。
容翡拿出电话,仔细翻找通讯录:“赶紧再订一间。”
他们去的地方是热门景点,逢节假日的人|流|量更大,周围的酒店客栈一定也是香馍馍。
高铁上的信号可不怎么好,一旦发车,他们只能等到列车停稳在冀河才能恢复信号。
但消息不幸,没有多余的标间了。
叶绍瑶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交涉,得到的答复并不如意。
“他们给出的方案,让我们换到总统套房。”
都是推销的老套路了,容翡波澜不惊:“不会888一晚吧?”
“1688,节假日涨价。”
“你俩从这里坐车回去。”容翡没好气地踹了对面一脚。
不知道两个大包袱在聊什么,张晨旭和做贼似的,警惕着随身的包不撒手。
眼前的景色迅速倒退,他们来到计划中的海边,天空蚕食了最后一方余晖,海平面成为夜晚的巨大幕布。
叶绍瑶想,这似乎和她见过的大海没什么不一样。
入夜的海滩有些冷,雪粒夹杂在沙砾之中,脚下的沙滩被拌成奶白色。
聚集的游客越来越多,和他们一样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还好我们直接赶来了。”
他们被一波又一波人潮挤搡着,推到了中心。
漫长的等待着,夜更深两分,天际从墨蓝至完全漆黑,人们朗声喊着逐渐变小的数字。
3——
2——
1——
一朵烟花突然升空,绽开。
又是一朵。
它们不必复刻之前每一朵烟花的轨迹,只需要往天幕窜去,一朵比一朵更清晰。
夜空被波澜壮阔的艺术品映亮了半边天,整个世界也断断续续点燃了白昼。
前面的人却一片哗声。
怎么回事,叶绍瑶差点被身后的陌生人推到,好在身边的人一直护着,及时拉住没站稳的她。
容翡熟练地跳上张晨旭的背,激动地播报着不远处的盛况。
有穿着西装的男人抱着鲜花单膝下跪,周围摆满一圈粉色的蜡烛。
“我的天,求婚!玫瑰有九十九朵!”她吱哇乱叫。
叶绍瑶也想看看一手现场,拼命踮起脚尖。
她有近一米七的身高,但在人堆里居然毫无优势。
“需要我帮你吗?”
“那你把我抱高点。”
季林越直接蹲下身,方便她迈腿坐在肩上,叶绍瑶重心不稳,下意识抓紧他的头发。
身下的人“嘶”了一声。
“对不起,”稳定了身形,她在他的头上抚摸了两把,小声说,“但是咱俩太张扬了,季林越。”
她一下比附近的人高出许多,像站在了瞩目的山顶,自然而然也成为一道风景线,让她没办法对山下的风景关心。
不过视线碰撞后,求婚的主角重新抓住所有人的注意。
男人的捧花上放着敞开的丝绒纸盒,戒指反着街边路灯的光,像暗物质中的一颗皓月。
女孩已经蹲在眼前哭得不能自已,在爱人的询问下连连点头。
“嫁给我吧。”
“我愿意。”